钮祜禄氏也是失过孩子的,对方又比她小上许多,她也舍不下脸面继续为难赫舍里氏。
不过,她还是瞧不惯对方装模作样的,一副弱兮兮的样子,看了就不耐烦,当下轻哼了声,道:“何事?”
赫舍里氏收了帕子,虚弱一笑,“听说上次姐姐宫里的喜塔腊贵人去臣妾那儿请安,臣妾恰好不在,怠慢了,到如今,这还没见过呢,特地来赔个罪,顺便见见。”
钮祜禄氏脸上不见缓和。
若真心觉得怠慢,何以到如今才来?
分明是来探深浅来了。
不过,她也不好把人藏着,便吩咐左右,“去通知喜塔腊氏,储秀宫的主位来了,让她过来请个安。”
左边的宫女应声出去了。
赫舍里氏眼珠一转,笑道:“难得姐姐竟有心提拔一个贵人,姐姐素来不喜喧闹的。”
实则是钮祜禄氏不是个大度的,哪里会耐烦有个年轻漂亮的嫔妃待在自个儿眼前晃悠?
赫舍里氏如此说,不过是给对方面子,说好听点罢了。
钮祜禄氏当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只道:“人挺乖巧安静的,正好陪本宫解解闷。”
赫舍里氏便没了话,嘴角露出一丝讽意。
往日里多么高傲,不屑争宠,到底也是不能免俗。
不过,又有何用?说到底这恩宠能否长久还不一定。
骤然得宠,将来失宠的多了去了。
英珠在宫女的引领下进了殿,低垂着头,朝钮祜禄贵妃和赫舍里氏屈膝行礼,“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给赫舍里娘娘请安。”
因赫舍里氏尚无封号,故而称其赫舍里娘娘,或赫妃娘娘。
赫舍里氏道了“免礼”,浅笑道:“的确是个美人,难怪贵妃娘娘和皇上都喜欢。”
这话就带了些酸意。
她虽是元后之妹,这些年也有些薄宠,但终究不如宜妃和德妃,更不如一些得宠的年轻嫔妃。
这喜塔腊氏的确有得宠的资本,先前未瞧见,她还不以为意,如今却不由黯然。
这容貌,这性情,在这后宫的确少见,也只比卫氏稍逊几分。
不得不说,钮祜禄氏眼光极好。
劝诫
英珠忙道:“赫舍里娘娘谬赞了,奴才不敢当。”
赫舍里氏抿唇一笑,“本宫瞧着喜塔腊贵人甚是喜爱,有空常去本宫那儿坐坐。
本宫不方便常来永寿宫给贵妃姐姐请安,便只好多让喜塔腊贵人去本宫那儿坐坐,免得贵妃姐姐与本宫生分了。”
钮祜禄氏拿帕子掩了下唇角的讽意,淡淡道:“妹妹言重了,什么生分不生分的,都是姐妹。等妹妹身子好些了,常来坐坐便是,本宫又不会嫌你唠叨。让她去你那儿是何道理?喜塔腊氏年轻,不懂事,免得冲撞了妹妹。”
赫舍里氏嘴角笑意一僵,旋即柔笑应下,“就依姐姐,姐姐不嫌我烦就好。”
又说了会儿话,赫舍里氏便起身告辞。
英珠也不好再留下,屈了屈膝,“奴才告退。”
钮祜禄氏颔首,英珠便回去了。
回到房里,银簪端来刚沏好的六安瓜片,英珠接过,慢吞吞啜了两口。
如今她不光得到皇上的宠爱,还有贵妃的庇护,怕是许多人都要盯上她了。
和贵妃绑在一处,有好处,也有坏处。
被赫舍里氏等人注意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赫舍里氏与钮祜禄贵妃不睦,她们的利益是相悖的,对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善意。
近日皇上不在京,前往多伦会盟,宫里暂时清静下来,但内里的勾心斗角却并未平息。
此时正是某些人行事的好时机。
又过了两日,钮祜禄贵妃一早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回来后唤英珠过去,说是太后微恙,让英珠代她为太后抄写一卷佛经,聊表心意。
英珠答应了,回去就一心抄佛经,不怎么出门了。
这些时日待在永寿宫是最安全的,至少那些魑魅魍魉不会伸到这儿。
身边没了过去的银簪,她的身边只有金铃和新来的银簪,倒是不必担心。
太医每三日为她请一次平安脉,仍旧未有动静。
英珠并不着急,这事儿不是说有就有的。
这日一早,钮祜禄氏又去了寿康宫陪伴太后,咸福宫主位博尔济吉特氏一同前去。
太后出身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是已逝太皇太后的侄孙女。
皇上的生母乃已逝的孝康章皇后佟佳氏,当今太后是皇上的嫡母。
咸福宫的博尔济吉特氏同样出身科尔沁,与太后是一家,素来亲热。
钮祜禄贵妃性子直爽,与太后的关系也算亲善。
过了没一会儿,储秀宫的宫女来了,说是奉储秀宫主位之命请她过去说话。
赫舍里氏说过要她常去储秀宫的话。
但她一个小小贵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