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掩嘴笑了起来,眼里却浮现泪光。
惠妃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神色变得平静,久久未语。
“所以说你我是对手,却也是不可或缺的同伴,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荣妃苦笑,眼中的光渐渐黯淡。
……
宜妃倚靠在美人榻上,“你说,那些人何时也能消失?”
郭贵人磕着瓜子,没心没肺,“管他呢,谁死了都一样,我们好日子长着呢。”
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宜妃摇摇头,“我还真有些羡慕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担心。”
“担心是一日,不担心也是一日,只要这宫里不翻了天去,又与我们何干?”郭贵人笑了下,看着自己的姐姐,“那些人总有一日会走,我们只要看着就行。”
“可我最希望一个人走,你知道吗?”宜妃看着她,却像看着遥远的地方,神色有点怔忪,“别人的命运与我无关,我只想等到那一个人走了,你我就轻松了。
我做梦都想轻轻松松的,有皇上的宠爱,有自己的子女,子女们一生健康平安,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我们。
可那个人何时才能走?”
“人总会走,你看,温僖贵妃走了,赫舍里氏走了,谁也改变不了,命到了,谁也挡不住。不就是熬吗?我们年轻,看谁熬得过谁。”郭贵人语气充满了不屑。
人最熬不过的就是命和时间,最难对抗的也是命和时间。
“话虽如此,可我仍旧担心。”宜妃蹙眉,“你说,我们这样做,会成吗?和那人相比,你我终究只是蝼蚁。有些事,想法是好的,要做到,何其艰难?那是拿命在赌,拿前程在赌。”
一向自信傲然的宜妃,如今却患得患失,不堪一击。
郭贵人怔怔然看着,忽然上前拥住她,“姐姐,无论如何,你我都在一起,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姐妹俩熬不过去的。人这一辈子只有短短几十年,有些事总要去努力,方能有机会得偿所愿,如果不去做,你我与行尸坐肉何异?
你看,这么多年了,你我互相陪伴,不是照样走过来了?只要我们彼此都在,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宜妃一双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回抱住她,“你说的是,你我都在,就有机会。”
……
宫里的日子一如既往,因三阿哥婚事渐近,礼部和内务府颇为忙碌。
皇三子府尚未建成,是以大婚依旧在宫里的阿哥所。
大婚于别人是大喜之事,于三阿哥而言却并无任何不同,该宠小妾宠小妾,该胡闹就胡闹。
平时是个书呆子,只钻在书里面,一回到阿哥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妾,对未来的福晋无一丝期望。
虽如此,三阿哥却并未闹出人命,娶福晋于他而言或许只有生嫡子这一条好处了。
打听到未来的福晋模样尚可,并不是什么丑八怪,三阿哥便抛在脑后了。
遇上了大阿哥,就嘲笑一句,“大哥,府中可有了嫡子?”
大阿哥瞪起了一双铜铃大眼,“我说三弟,你这嫡福晋尚未进门,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庶子庶女的,给未来的福晋没脸。”
三阿哥嬉皮笑脸,“这个大哥就不必费心了,等福晋进了门就给您添个侄儿。”
“呵,那我就等三弟的好消息。”大阿哥满脸嘲讽,“不过,就怕我府上比你早生嫡子。别磨磨蹭蹭的,落我后边,大哥可不会客气。”
三阿哥寸步不让,“听说大嫂这些年伤了身子,多年未再有喜,大哥要嫡子是紧要,可大嫂的身子也要注意。
别为了嫡子把大嫂的身子给毁了,那可得不偿失。”
大阿哥气得头顶冒烟,“不劳三弟操心,你大嫂身子好得很,这些年已经养好了,马上给你生个大胖侄儿。”
兄弟俩斗嘴斗的正欢,四阿哥慢悠悠走过来。
三阿哥一扬手,“哎,四弟,听说府中侍妾有喜了,快生了吧,四弟一定比我们强,肯定先生个阿哥。”
四阿哥皱眉,不情不愿走过来。
大阿哥斜了眼臭着脸的四阿哥,冷笑,“不是嫡子,有什么好喜的?”又拍了下四阿哥的肩,安慰他道:“四弟啊,不是嫡子不要紧,到底是个儿子,不过你福晋也大了,该准备着生嫡子了,可要努力啊,不能像你人一样这么慢吞吞的。”
卢姑姑
被大阿哥的蒲扇大掌一拍,四阿哥皱了皱眉,不着痕迹退开一点,“多谢大哥三哥关心。”
大阿哥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四弟可比我们幸运,若能一举给皇阿玛生个皇孙,皇阿玛也高兴,哥哥们也替你高兴。”
“弟弟先去给额娘请安了。”四阿哥颔了颔首,往永和宫去了。
四阿哥一走,大阿哥又恢复了冷脸,朝三阿哥鼻子里一哼,兄弟二人各自往各自额娘的宫里去了。
永和宫
德妃抱着一只波斯猫,在殿外廊下的美人榻上晒太阳。
白色的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