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崔理深呼吸:“你们是有钱人,高高在上就能随便毁掉别人的人生了吗?”
他一气呵成的说着,语速极快,似乎生怕断了一下就没力气再说下去了。
“你活该,你们家里人都活该。”崔理说服自己似的重复着:“没有人有立场责问我,你不配。”
“崔理,你未免想太多了。”江白程面色没因为他这语言攻击有丝毫的波澜,反而端起咖啡喝了口——似乎是难喝,他嫌弃的蹙了蹙眉。
然后放下杯子,继续说:“我对你的报复毫无想法,想公开江文斌和郑姬的丑事?随便你,你真以为蚂蚁能撼动大象啊?这些花边新闻不会影响星程的股市,资金链,只是没有定论的今天沸沸扬扬明天就会被人扔进垃圾桶的报纸罢了。”
江白程每一句话都是现代社会快餐时代的真实,没有人会太在乎别人的事情,今天抱着猎奇心理吃瓜,转头就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只有爆料的人,几年磨一剑,自认为爆出了惊天丑闻,为此不惜付出很多代价……但其实无人在意。
崔理知道江白程说的是实话,所以他脸色越来越白。
“可那又怎么样?不还是影响到尊贵的江家人的声誉了么?”崔理强撑着他的骄傲,讽刺的笑道:“要不然江总又怎么会来见我呢?”
“崔理,说你想多了你还不信,影响尊贵的江家人的声誉?唔,倒是没错,问题是,我压根不在乎江文斌和郑姬的声誉啊,你随便影响。五年前你找杂志社发表文章,我觉得被冒犯了,但现在可不会。”
江白程笑着,修长的手指无聊的搅和着咖啡,无情的打破崔理一个又一个的幻想:“我来找你,是因为你利用的是沈京颜罢了,和你想象的其他原因无关。”
如果不是关系到沈京颜,崔理爱发表什么就发表什么,他无所谓。
崔理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回答,瞳孔微缩,下意识的摇头:“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文章里说的很对,一个红杏出墙一个朝秦暮楚,本来就应该被审判啊,谁来当这个正义人士都无所谓,只是,”江白程顿了下,站起来走向他:“你觉得郑姬破坏了你的家庭,觉得不平,想要报复,也报复不到我身上去。”
父母出轨,孩子都是受害者这个道理崔理不懂。
他只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小白花,本来平淡幸福的家庭被郑姬这个第三者破坏了,老实的父亲硬是要跟母亲离婚,母亲郁郁寡欢,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而他那下贱的父亲在郑姬那个贱女人死了之后竟然跟着一起殉情了,把出轨当真爱,真是贱的不得了。
只可怜他母亲,一个人费心费力拼死拼活的工作拉扯着他长大。
就在这样畸形的生长环境中,崔理的心态也愈发扭曲。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年纪虽小但却一件都没有忘记过,每天强迫着自己记住,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长得越大,报复的心态就越强烈,大学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新闻系,为的就是日后有渠道曝光这一切,让江家的人遭报应——有趣的是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江文斌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和他那女表子老婆不愧是天生一对。
而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和仇人的儿子在一个学校,都在林澜大学。
崔理当然认识江白程,在江白程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他存在的时候,他已经把他的名字嚼碎吞咽无数次了。
看着江白程呼风唤雨,活的恣意潇洒和自己形成鲜明对比,崔理就愈发的恨。
凭什么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孩子活的这么好,自己作为一个受害者就要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呢?
崔理强烈的想要江白程痛苦,想揭露他家里的污垢让他被鄙视,所以他的计划提前了,在大学的时候就冲动的实施了。
只是星程是娱乐公司,不管多小的杂志社都和他们有关系,甚至可以说都被他们监督着,所以即便崔理找了一个破旧到快要倒闭的杂志社刊登了文章,也还是很快就被人揪了出来。
而那少爷给的代价是巨大的。
江白程踩着自己的脸把他按在泥里,要自己退学,离开澜大,离开他的视线,而自己别无选择。
没办法,江家的势利太强大了,他的‘计划’还没完成,只能苟且偷生。
五年,他蛰伏了整整五年,自认为攒够了经验回到林澜,进入了跃然,意外的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当年同系的大学同学沈京颜也在这个公司。
而且,居然还成了江白程的女朋友。
从那个时候开始,利用沈京颜的计划就滋生了。
如果用沈京颜的署名发表文章,不但能揭露江家人的丑事,还能让他们情侣之间的感情不和,不是一石二鸟么?
崔理对自己所作所为无怨无悔,这是他这么多年所追求的‘意义’,是他活着的根本,就算被揭穿发现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江白程说自己不在乎家族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