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一秒,谢、谢谢。
垂下的视线里能看到修长笔直的双腿,踩着靴子,有说不出的放肆感。她确实害怕但,又不是那种面对坏人的害怕。
抬头啊。桑舟又看见了余点语耳垂后面的那颗小痣,苍白皮肤上像是一滴无声坠落的点墨,晃得人心燥,对着地上道什么谢?
余点语见那双靴子一直没动,知道自己不照做是不行了。
她抬了头。
眼前的人眼底漆黑而沉冷,微抬着下巴,带着三分打量盯着自己,眸中全是自己看不明白的意味。
她很高,余点语要稍仰着头,正对着阳光,眼眸被光线照射出清透干净的神采,浓密的长睫像是眼线,勾着往外翘。
纯净,明媚。
如果现在是夜晚,这双眼睛
流光溢彩。
余点语见到女人的冷淡神情,不知自己的道谢是否下一秒就要成为道歉,便听到有淡淡烟草味在靠近,知道我名字吗?
她微怔,名字?
把酒话桑麻的桑,同舟共济的舟。女人微微前倾着上半身,几乎平视着自己,近在咫尺的呼吸连同主人的霸道在肆意侵略,记好了,我叫桑舟。
余点语的心砰砰狂跳,那种害怕的慌张感再次浮现。
害怕她,害怕她的声音,害怕这种
致命蚀骨的吸引力。
余点语将头低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她脸上的慌乱表情被迅速的隐藏下来,在垂头的同时。她还看见桑舟手臂上搭着的外套,有灰。
想要拿过来的手克制了又忍,燥热的阳光让余点语的脸上带上薄红,说不清是晒的还是憋的,声音小,但很清晰:谢
话没说完,下巴被温热的手指轻佻地抬起,被迫她重新抬头。
余点语:
她没想到桑舟会这么做,本来藏好的情绪猝不及防外露出来,像是受惊的小鹿,僵着身体,却一动不动。
一秒。两秒。
桑舟的黑眸像是有无尽吸力的黑洞,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桑舟在朝自己靠近,直到距离拉近到她的手臂已经能触碰到外套边角,余点语才如梦初醒般猛地将桑舟往后推,耳垂都开始泛红,流氓!
她不知道桑舟到底要干什么。
救了她,又要像那些青年一样戏弄她吗?
余点语有点恼怒起来,帮桑舟洗衣服的心思淡了,想走却被桑舟的一声轻笑止住了脚步。
流氓?桑舟没给她逃离的机会,反而身体接着靠过来,将她逼到无可退的墙面,小孩儿,你应该讲礼貌的叫我声姐姐。
余点语的后背紧挨着坚硬的墙,一层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觉到皮肤被摩挲的粗粝感。
桑舟似笑非笑地站在她的面前,将她的去路也完全堵死。
而且,是故意的。
故意将余点语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声线又轻又低,我流氓,要不要我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的流氓,嗯?
余点语脸全涨红了,发现自己完全敌不过桑舟的动作,绝望地要闭上眼睛,双手正要使劲最后的力气去推桑舟的肩膀时,来自面前人施加的所有压力在顷刻间消失。
她有片刻的茫然,睁开眼睛。
桑舟已经退开几步到安全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余点语,仿佛刚才的轻佻不过是错觉,从刚才到现在,你自己错失了太多次可以跑的机会。
明明有那么多次的停顿,空白。
真碰到油头那种小痞子,你跑得掉?桑舟的话里不带任何起伏,很冷,一个字一个字让余点语的心沉下去,柔弱的小白兔,不适合在清吉巷生活。
贫民窟同样有高低阶级,想在这里如鱼得水的活下去,不可能只依靠别人的保护。
桑舟深谙此道,且做的无懈可击。大家怕她,不敢惹她,唯独这小姑娘,明明是怕的,却不跑。
桑舟盯着面前的少女,又垂下了头,头低的都要看不见鼻尖了,冷淡的神情这才稍微恢复了一贯的懒散:怕我吃了你?
余点语捏紧了自己的裙角。
原来是自己误会她了。
桑舟不是耍流氓,而是在看自己有没有应对能力。她刚想抬头,就听见桑舟轻飘飘道:放心,我对未成年不感兴趣。
不知是被未成年还是不感兴趣戳中,余点语的脖子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着浅红色,紧跟着从心底升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感。
流氓。余点语小声念了句,脸也开始红了,桑舟这么说话的时候那种痞气太浓郁,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她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亲密的面对面堵过,哪怕只是短暂的几秒钟。
身体终于做出反应,快走了几步,跃过桑舟的身侧仓皇逃离,结果
慢着。
又怎么了?
饶是余点语现在脾气软和,也忍不住在回头时带了点情绪。
不错啊,瞪我的时候有朝气多了。桑舟低笑了声,从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