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来人尽收眼底,韩蓦才想起来抽回双手,貌似规矩地放到身侧。
来人小心翼翼地从假山后探出头来,竟然是李柔。
程煦暗暗叫苦。
为什么他总是碰到一些尴尬的事。
比如偷抱偷亲被人撞见,对方还和韩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皇上?李柔的嗓音温婉动听,即使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也保有风度。
韩蓦干咳两声:你怎么在这里?
月光映出李柔的五官,眉毛描画得宜,嘴唇勾起,虽然端庄自持,但笑起来十分可爱。
妾身受家父指使,特意离席跟着皇上,假装偶遇来的。
韩蓦和程煦:
李枫会不会太心急了一点?
李柔是不是太实诚了一点?
两个男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知皇上与公子同游赏景,无意打扰,只是妾身有一事相求。
韩蓦不知她卖的什么药:你讲。
妾身与宋家二公子情投意合,请皇上赐婚。
若朕准了,你父亲愤恨难平,以为朕故意让他下不来台,找借口寻衅生事,你劝得住吗?
李柔一时语塞,把心一横,对韩蓦跪了下来:皇上已经有心上人,将来妾身入后宫,未必能讨皇上欢心,不如现在为自己的心上人搏一把。
韩蓦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你倒是想得清楚,可是朕凭什么如你所愿?朕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眼见韩蓦又竖起了满身的刺,冷漠多疑,拒人于千里之外,程煦挑了挑眉,语气不悦:你吓唬小姑娘干什么?整天心浮气躁的,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程煦话音未落,自己先收了声。
他的入戏程度真的不够。
忘了皇帝不能随便向臣子道歉,更别说臣子的女儿了。
程煦尴尬得愣在原地,没想到韩蓦的反应让他措手不及。
韩蓦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地望向程煦:朕错了,朕以后平心静气,再也不惹你烦了。
还跪在地上的李柔:
程煦对他的肉麻无话可说,赶忙俯身去扶李柔:起来吧,地上的草叶扎人。
没有皇帝命令,李柔哪里敢起来,更不敢看皇帝,也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助地看向程煦。
程煦:你起来吧,不要紧的。
韩蓦和程煦对上目光,心里早就消气了,也清了清嗓子说:起来吧,刚才是朕唐突了。
李柔一晚上收获了皇帝的道歉,还被宛如仙人下凡般的公子扶着起身,感到自己弱小可怜,不禁瑟瑟发抖。
起身后发现皇帝不打算为难自己,李柔才惊觉自己撞见了皇上与男子幽会。
她母亲说她心思不活泛,只有一根筋,入宫后斗不过别人,会很危险。
皇上养了位公子,这种事难以摆上台面。可偏偏皇上为了这位公子不愿再娶亲选秀
那公子必然会招人恨的。
恐怕公子将来的处境,会比让她进入后宫参加宫斗还危险。
李柔不由得担心起来,紧紧咬着嘴唇:皇上可是与孟公子情投意合,容不下旁人插足?
韩蓦被问到了痛处。
因为程煦还没有答应。
他偷瞄了一眼沉默的程煦,假装自己不心虚地答道:当然。
公子小心,得到皇上专宠,会有很多人想害你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程煦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韩蓦心念一动,想借机在仙君面前表现一番,抢着说道:朕自然会好好保护他。
李柔听完也愣了,随即认真道:那皇上也要保重身体,这种事防不胜防,天天防着不就累坏了?
韩蓦:
程煦看着韩蓦无话可说,只能吃瘪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韩蓦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心思难以推测的姑娘聊下去,赶紧咬咬牙:朕要回到席上,你且先去,避一避嫌。
李柔行礼离开,韩蓦叹了口气,对程煦说:朕本就打算给李柔指婚,但也不能不防着他父亲,当然要震慑她一下,免得她回去胡说,这怎么能叫吓唬小姑娘?
韩蓦对方才那句吓唬小姑娘颇为委屈。
程煦没察觉自己眼角眉梢都漫上了笑意,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李枫?
只要他安分,我倒不急着要他的命,可以留到开春。那时候李柔已经出嫁,不会受娘家罪名牵连。
若沾上血煞,我又要帮你除。程煦埋怨似的说,第一次血煞在皮,第二次血煞渗进经脉,第三次便能入骨
韩蓦忽然凑过来问:如果不除血煞呢?
那你再修炼就成魔修了,走火入魔,受万人唾骂。每突破一阶修为,浑身经脉就要一道道断开受血煞碾磨,剧痛无比。
程煦没想多,把韩蓦轻轻推到夜色中,望向挂着灯笼的宫殿:快回去吧。
韩蓦与李柔离席时间不长不短,席间欢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