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被他一一勾起。
住大桥洞那会儿,他偶尔晚上饿得睡不着,川七就会嘲笑他,然后念各种各样的好吃东西,什么小笼包大肉包烤羊肉烤猪皮,惹得他一个劲儿吞口水。
川七嘲笑够了,就会一边抖着腿,一边哼着这样的小曲,吵得他更加睡不着。
袁博皱起剑眉,道:“老川,去医院治,我给你掏钱。”
“啥?”川七连连摇头:“治啥治?人老了,不都得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不是嘛?俺昨天总睡不着,觉得好一阵子没在城里瞧见你,趁着现在还能爬得动,得来瞅一瞅你和你媳妇。对滴,你媳妇呢?还没起呀?”
“她出门了。”袁博答。
川七呵呵笑了,竖起大拇指。
“你媳妇是个好人呐,模样好,脾气也好。大块头,你可得好好滴对人家。你瞧你,住辣么大的宅子,还有漂亮媳妇和大车子,可算有出息咯。过两年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那就更加滴好!”
袁博沉着脸,语气沉重道:“能治就得治。”
川七缓慢摇头:“不了,俺都活够了。俺这次过来,就是跟你道个别。你说你,咱认识十几年了,咋能不说一声就走,对不?那忒不够仗义滴!给俺几个蛋吃,俺下辈子铁定还能认得你!哈哈哈哈哈!”
袁博将水煮蛋捞出来,倒了一碟子的酱油。
川七已经迫不及待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呼哧呼哧吹着。
“哪儿来的酱油?香甜着呢!”
袁博答:“南方海边带回来的。”
川七嘿嘿笑了,道:“大块头本事大了,连海边都去过哎!”
袁博没理他,转身回了厢房,关上门。
接着,他搬出一张太师椅,又找了一张木凳垫上,迅速爬到房梁上,取出藏在房梁里的三张百元大钞。
这三百块是他和肖颖之前藏下的“救急金”。
两人都忙得很,每天跑进跑出,家里不好藏钱,故此所有的钱都存在银行里。
但去银行取钱颇麻烦,等待时间长不说,还不一定随时随地都能取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