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好奇问:“聊了半个小时?聊了什么?”
“哦。”肖颖撇撇嘴,答:“我姑姑一家子的混账事。”
袁博一听就忍不住皱眉:“怎么了?他们又上门骚扰爸妈了?”
“是。”肖颖解释:“云宝表姐前一阵子又结婚了,找了一个在百货大楼上班的丧偶男人。听说是亲戚介绍的,相亲不到一个月就结婚。她跑去找我爸妈,说她要结婚了,让我爸必须画一幅两米以上的大画作给她做贺礼。我爸解释说时间赶不及,让我妈包了一个四百块的红包给她添妆。可她还不肯,纠缠我爸妈非要送她画作,不然就要我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做纪念。”
袁博嗤笑:“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相亲不到一个月又结婚。一次结婚要那么多的贺礼,她该不会打算一年结一回吧?”
“呵呵!”肖颖冷笑:“她这是跟她哥林大宝学的。林大宝农历九月份的时候娶了一个乡下女人,听说新表嫂非常年轻,只有十七岁。我姑姑带着他们小两口给一众亲戚亲人敬茶,二房那边每一个堂伯父姑姑都去了。小叔公这边也是一个没放过,就连肖颖慧表姐也碍于情面上过不去,送了一个戒指给新人。”
“那铁定收入不菲。”袁博低笑。
肖颖无力叹气:“不然云宝表姐也不会那么眼红。听说林大宝结婚那会儿,我姑姑都欢喜疯了,一个劲儿炫耀来着。她带着林大宝和新儿媳妇给我爸妈敬茶,我爸妈碍于情面,不好关门闭户,只好硬着头皮喝了新人茶,送上一个玉镯子。”
袁博对结婚那一套礼节不怎么熟悉,忍不住问:“新人还得敬茶吗?帝都那边有这样的习俗?”
“有。”肖颖解释:“老传统来着。新人过门后,婆婆或公公会领着新人去给长辈们见面敬茶,长辈们一般都得回见面礼。现在很多老传统都没了,不过肖公馆那边还保持着这样的习俗。”
袁博“哦”一声,问:“我们结婚那会儿,怎么不用?”
肖颖笑了,解释:“爸妈不想其他亲戚花钱破费吧。”
“蛮好的。”袁博挑眉道:“爸妈应该是不想咱们太尴尬,毕竟我们跟帝都的亲戚都不怎么熟稔。”
肖颖站了起来,将衣服用力拧干。
“多半是。不过姑姑他们一家子巴不得能薅所有人的羊毛,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好时机。于是,她带着儿子和儿媳妇每家每户都去了,用一壶新人茶换了一大堆的首饰和红包。姑姑笑不拢嘴,嘚瑟了好久。”
袁博瞧见她在拧衣服,忙从房间里走去阳台帮忙。
“所以,女儿也火速嫁出去,趁机捞一把。”
肖颖嘲讽冷笑:“可不是嘛!我爸妈被云宝表姐缠得没法子,只好将我爸刚装裱好的一幅‘并蒂莲花’送给她。我小叔公本来让刘管家安排一对银餐具给她,谁知她还嫌不够,说什么银器比不得金器,不够大气富贵。小叔公只好加多一个金戒指给她。”
袁博憋笑:“这样也可以?不愧是你姑姑的女儿呀!一脉传承,一山更比一山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唉!”肖颖苦笑:“我妈说,本来儿女成婚是好事,大家也乐得见年轻人早些结婚成家,可不知怎么到了我姑姑他们一家子身上,事情总是能变味儿,而且变得很离谱,搞得一众亲人都很不屑,更加嫌弃他们。”
袁博忍不住劝道:“爸妈已经都没怎么搭理他们,只是碍于外甥女和外甥仍喊他们一声‘舅舅’和‘舅妈’,所以不好推辞。”
肖颖闷声嘀咕:“我一早就跟我爸说必须断绝关系……”
“说什么呢!”袁博低声:“肖淡梅虽然不是你爷爷亲生的,但她是养女,是爸唯一的妹妹。爸是一个纯孝之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的。”
他耸耸肩,补充一句:“就好比老话说的一般,鼻子臭了,难不成能将它给削掉?”
肖颖鼻尖轻哼:“当他们是亲人,他们当我们是冤大头。他们实质上是豺狼虎豹,搭理他们只会惹火烧身,恩将仇报,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好了好了。”袁博哄道:“爸和妈才是最难为的人,不是我们。我们离他们十万八千里远,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肖颖撇撇嘴,道:“关键是我爸和我妈只会一味儿让我们忍让——我真气不过!”
“爸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袁博提醒:“他还说,你姑姑臭名昭著,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可能光彩。这便是为什么小叔公和爸都尽量给他们一家子擦屁股的缘由。你小叔公作为一个大家族的统领者,也是怪不容易的。”
“唉……”肖颖罢罢手:“甭管他们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至于他们要娶要嫁要离,咱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千万别搭理。”
袁博好笑道:“你姑姑后来在你这边吃瘪太多,又发现蹭不到钱,就彻底不搭理你了,你还怕啥?”
“还是那句话——吃喝可以拿,其他一概免谈!”肖颖道:“不管我缺钱没钱,还是富得流油,这是我最大的容忍了,其他什么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