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正在喝热汤,听到老人家在喊自己,忙起身凑了上前。
“小叔公,我在这儿呢!”
众人先后抬头,或羡慕或嫉妒或疑惑,嘴上继续吃着,耳朵却一一提了起来。
肖崇望慈爱微笑,温声:“今日的鱼翅煨得刚刚好,色泽亮,口感也很不错。”
“您喜欢就好。”肖颖笑道:“下回遇到好货,我再给您老人家带过来。”
肖崇望微微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红色锦袋。
“这是小叔公给你的压岁钱。你是颖字辈的老大,得由你开始。”
肖颖刚要接过——却发现份量极重,只能不动声色推回去。
“小叔公,我都已经结婚了,不用给压岁钱。”
肖崇望温声:“长辈赐,不可辞。这是给你们小辈的,每一个人都有。”
就在这时,刘总管捧着一个大方盘出来,上头摆满了一个个红彤彤的红包。
“老爷子说了,今年难得人齐吃团圆饭,一定要给诸位少爷小姐发红包喜庆喜庆。祝大家红红火火,吉祥如意!”
“哇!谢谢小叔公!”
“谢谢爷爷!”
“谢谢太爷爷!”
肖颖见原来是人人有份,只是自己的“包装”稍微有些不同,便没再客气,双手捧住接过,微微鞠躬答谢。
“那我就不推辞了,谢谢小叔公!”
坐一起的颖字辈先后收了红包,一个个笑哈哈哈,顺势起哄起来。
“小颖她收的是锦袋!咱们都是一模一样的红包!”
“爷爷,您是不是太偏心小颖了?为什么她跟我们的不一样呀?”
“就是就是!爷爷太偏心咯!”
淡字辈长辈们的年岁大了,不像年轻人爱闹爱起哄,一边吃一边看热闹,脸上洋溢着宠溺笑容。
刘总管笑呵呵分发红包,大声:“老爷子最偏心你们这些小晚辈,诸位爷和太太压根没红包。”
众人哈哈大笑,好些人则探头探脑张望肖颖手中的锦袋。
肖颖淡定将它收进随身的布包里,扬声:“小叔公刚才不都说了吗?我是颖字辈的老大,所以我领的红包袋特别些。”
众人见她收起来,也不好意思让她掏出来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只好先后作罢。
肖崇望一直保持温和笑容,眸光慈祥而睿智,直到他看清肖颖身上的貂毛披肩,眉头惊讶挑起。
“这——这披肩怎么会如此眼熟?很像我母亲钟爱的那条披肩……太像了……真的好像!”
一旁的肖淡名微笑提醒:“正是奶奶钟爱的雪貂披肩,保存保养得还行,至今仍瞧不出来任何瑕疵或脏点。”
肖崇望激动得泪光闪烁,满意不住点头。
“……好,非常好,非常好。犹记得母亲十分喜爱这张雪貂毛皮,大冬天也舍不得披上,唯有守岁的夜晚或元宵灯会才会取出来裹上。”
桌上的其他前辈一个个惊讶不已,先后投过羡慕猎艳的眸光来。
“那不得好多年前的物什吗?哟!看着跟崭新的一般!保养得真好!”
“奶奶的披肩?都得上百年了吧?好东西就是不一样,远远看着亮泽雪白,真是漂亮!”
肖崇望温声介绍:“不止一百年了,这皮毛是极罕见的极地雪貂毛,一张而已,并不是拼凑而成。当年曾祖父在沙皇那边重金购买得来的,放在库房中珍藏。后来母亲命京城里的好绣娘用小金线缝制底层,将它做成这条披肩。”
众人一个个愕然惊讶,看向肖颖的眸光尽是羡慕或嫉妒。
肖淡名微笑解释:“当年分家的时候,这披肩分给我父亲,跟着其他贵重物品都收在银行保险柜中。眼下我们夫妻也年迈了,保险柜的钥匙和指纹都得换成年轻人才行。小颖不怎么爱打扮,她妈说披肩裹上就行,于是挑出来让她御寒用。”
柳青青宠溺低笑:“她是上树下水摸鱼的捣蛋鬼,祖上传下来的珍贵物什,还得教她和阿博一并好好保养护着才行。”
一旁的肖颖暗自挑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和袁博的视线不约而同对上,会心低低笑了。
看来,爸妈实在看不惯他们小两口总被一众族亲看扁瞧不起,用一条披肩“恰如其分”又十分婉转告诉他们——大房再落寂,随随便便拿出一样老宝贝,就足够让他们垂涎三尺!
肖崇望呵呵笑了,睿智的眸光幽幽闪烁。
“很好很好!大房的好东西那么多,以后还得靠他们养护才行,毕竟那些都是留给他们小两口的。一代代传承下去,不忘恩典,开创未来,都是老祖宗们最期盼的事情。”
“是。”肖颖道:“我们记住了。”
肖崇望欣慰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祥低声:“坐回去吃,记得多吃点儿。”
“哎!”肖颖快步走回座位。
袁博适时帮她拉开椅子,换掉她面前的汤,低声:“凉了,我给你重新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