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慧听着他疏远冷淡的话语,心里头的火苗蹭蹭上涨。
“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时候?跟你说一句话,就那么难吗?”
鲁深浅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不难,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请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办。”
肖颖慧翻了翻白眼,冷哼:“我吩咐的,你就去办。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能。”鲁深浅淡声:“你是主人家,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肖颖慧气急了,伸手一把捶在他的胸口上。
“闭嘴!谁让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我要的是平常的你,不是这样子阴阳怪气的你!我要的好好说话,不是让你这样说!”
鲁深浅欲言又止,退开一步。
“我……对不起,颖慧小姐。”
肖颖慧轻哼:“少来!你敢跟刚才那样子的语气跟我说话,才是真正对不起我。我警告你——你敢跟我拉距离,小心我说到做到!我今晚就堵在你房间门口不走了!”
额???
鲁深浅皱起眉头,心里焦急左盼右顾。
“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什么话都敢说?这样的话万一不小心被下人们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了。颖慧小姐,现在的民风虽说开化,但也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肖颖慧看着他又急又无奈的模样,一时禁不住眯住了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低低笑了。
鲁深浅不小心对上她的眼睛,尴尬撇开视线。
“你笑什么?我为你名声着想,是因为你是我的主人家,不是其他原因。”
肖颖慧涩然低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喜欢看着这样的你。只有这个拿我没办法,对我又心疼又无奈的鲁深浅才是真正的鲁深浅,而不是那个绷着脸对我冷若冰霜的你。”
当她还是小不点儿的时候,她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帝都,被人带到一个威严贵气的老人面前,还被逼着用拗口晦涩的语音喊出“外公”两个字。
她不喜欢这个陌生而寒冷的地方,到处冰雪皑皑的奇怪建筑,跟她的家完全不一样。
她想念爸爸,想念妈妈,还想念暖融融的古堡和风景如画的大城堡,更想念她的蛋糕饼干和各种可爱洋娃娃。
她嘤嘤哭着,谁哄都不要,更不要外公和刘管家抱,就一个劲儿撒泼哭泣,哇哇大哭。
这时,一个忐忑又关切的嗓音喊她,带着稚气和温柔。
她放下双手,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大她两三岁的男孩子,模样憨憨的,一双眼睛腼腆又害羞盯着她,随后指着外头的一个大雪人说:“我……我带你去玩堆雪人,好不好?”
那时候的她还不怎么会说中文,但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外公眸光慈爱笑了笑,道:“这位小哥哥叫鲁深浅,他也是肖公馆里的人。让小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刘总管推了推鲁深浅,温声:“表小姐还小,喜欢玩伴。你陪她玩去吧,记得要好好保护表小姐。”
小哥哥乖巧点头,对她伸出一只小手,嗓音温柔:“表小姐,我带你去堆雪人玩。”
她忘了哭泣,拉住他的手,然后被他牵着出去玩。
她吃不惯中餐,他在一旁哄她吃,还特意自己先咬一口,装出很好吃很好吃的陶醉样子。她咯咯笑了,学着他的样子吃起来。
她不爱读书,也不爱去学校。因为学校里有太多的陌生学生,老师说的话她听不怎么懂,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她更听不懂。
于是,他从他的班级里降下来,陪着她一起上学,一笔一划教她写字,一遍又一遍念中文让她学。
她慢慢长大了,他也长大了。
妈妈接她回去,她乐颠颠跟外公道别,一溜烟兴奋跑回国。
可惜,曾经熟悉的古堡和大庄园看着却很陌生,到处无所适从。
她每天都百无聊赖,直到身边新来的护卫陪她玩耍,陪她聊天,她顿时误以为自己命中的白马王子出现了,一下子像疯了一般喜欢上他。
事情很快败露了,妈妈气急败坏将护卫赶走。
她生气,她闹,总觉得失去的那个人就是她最重要的那个人。
外公担心她出事,很快将她接回来,并劝她说她才十七八岁,还不懂什么人最适合她,让她慢慢长大,慢慢找,千万急不得。
自那以后,每次一谈到她的婚事,她就本能反对起来,总觉得她就该找当初那个护卫。
可每当她冷静下来,她却发现她早已忘了对方的模样,甚至连外形都十分模糊。
直到中秋夜宴出了事,大表哥不小心摔下湖里,鲁深浅和几个保安匆匆下去救人。
她看到他跳下水,整颗心都揪在一块儿,心宛若湖面一般不平静。
后来,他差点儿溺水淹死,幸好袁博帮忙拉他上船。
看着他倒在船板上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