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吃过早饭后,开车回去了。
李诚在护士站借了一本旧杂志,安静看着。
医生来给龚仲鑫换药,喊他来帮忙,他便上前帮忙,其他时间都安静看着书。
十点多的时候,袁博就将龚伯鑫接了过来。
兄弟俩眉眼很相像,体型也差不多,故此袁博一眼就认出对方来,上前解释了身份,很快将龚伯鑫接上车。
龚伯鑫听说弟弟昨天被弟媳打了,现在住在医院,起初还气呼呼骂他活该。
可当看到浑身是伤,包得跟木乃伊般的弟弟时,一下子吓得瞪大眼睛。
“天啊……这是咋回事?怎么弄得这么严重?二弟!二弟!你听到没?二弟你醒醒啊!”
龚仲鑫迷糊睁开眼睛,转而露出笑容。
“大哥……你来了。”
一旁的袁博解释:“火车提早到,我过去的时候大哥已经等在出口处。你们先聊着,我去给大哥找宾馆落脚。”
语罢,他走了出去。
李诚打了招呼,微笑道:“您坐,我去给你找个干净的杯子喝水。”
龚伯鑫的眼睛红了,嘴上应声“谢谢”,眼睛却不停打量弟弟浑身上下。
“怎么打得这么严重?啊?下手咋能这么狠?二弟,你——你们究竟咋回事?真的是燕子打的?真的?”
龚仲鑫艰难点点头:“她发了疯似的……拿起大号的螺丝刀狠狠扎我……我躲不及,身上被扎出几十道伤口。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小命就交付给她了。”
“天啊!”龚伯鑫禁不住泪水婆娑:“燕子她咋能这样?你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怎么下得去手?”
龚仲鑫眸光可怜兮兮看着大哥,低声:“我跟她商量着要离婚……我答应将城里买的房子给她,再给她一万块钱。她对我骂骂咧咧……我气不过,甩了她一巴掌。她马上跟疯了一般,抓起螺丝刀说要杀死我……她说,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我晕过去后,被同事们救了,连夜赶来医院。”
龚伯鑫又气又心疼,问:“伤口很重吗?怎么好像全身上下都伤了?”
“伤口密密麻麻。”龚仲鑫解释:“浑身上下都有,医生足足缝了快一个小时,痛得我都晕了……现在还痛着,不敢动弹。”
龚伯鑫又气又无奈:“你啊你……你说你好好的,怎么能跟燕子闹离婚?她估计是被你气疯了,不然怎么会伤你到这个地步?!你啊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是!”
龚仲鑫虚弱低声:“大哥,我也是不得已……云月她回来了,她一直在等着我。我辜负她一回,不能再辜负她了。其实,云月她去帝都找过我,谁知燕子拦住了她。燕子她心思颇深,甚至可以说是心思叵测。顺着她就行,不顺着她……她就将我往死里搞。”
“真的?”龚伯鑫皱眉问:“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燕子表面上看着蛮单纯的,不怎么像啊。”
龚仲鑫叹气:“大哥,你看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你觉得她能‘单纯’吗?单纯疯子一个还差不多!”
龚伯鑫小心翼翼扯了一下纱布,看着上头峥嵘宛若蜈蚣腿的伤口,吓得不敢再看下去。
“燕子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虽然你小子活该被打,但她不能要了你的命呀!这要是没被同事们发现,你——你指不定——”
“早没命了。”龚仲鑫低喃:“我失血过多,早就晕死了,可她还不肯放过,拼命往死里扎。医生说了,如果不是我身上的衣服厚,差那么几寸就扎到心脏。大哥你来得非常及时……刚好能给我收尸。”
“呸呸呸!”龚伯鑫忙骂道:“不许乱说!不许乱说!你小子混账!活该!”
嘴上骂得凶巴巴,心里却难受心疼得要命。
自父母亲离世,后来二叔秘密牺牲,家里只剩他和弟弟相依为命。
他既要当爹也要当父亲,向来将这个弟弟当成宝贝宠着,见不得他受任何伤害和委屈。
第一次看到弟弟伤得如此严重,他心里即便有气,也不得不烟消云散。心疼弟弟受伤严重的同时,心里对秦海燕的怜悯也被气恼替换了。
“燕子看着挺开朗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暴戾成这样?”龚伯鑫沉声问:“说到底,也是你惹急了她吧?”
龚仲鑫摇头:“她那是表面功夫哄人。她说了,她以后见我一次要打我一次,往死里打的那种。大哥,你觉得这样的女人不早些离了,留着让她天天要我的命吗?”
龚伯鑫皱眉:“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她不是不想离吗?她还打了电话给我和你大嫂,让我们帮着劝劝你。我乍一听到你要离婚,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气得不行,只能赶忙请假南下。”
“之前是之前。”龚仲鑫睁眼说瞎话:“她一向善变,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前些日子确实不肯离婚,现在急着要离的人是她了。她恨死我了,不然也不会将我打成这样。”
龚伯鑫瞪了瞪弟弟,没好气问:“你说你——好端端闹什么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