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氏踌躇极了,低声:“这样子……似乎不怎么好。”
翟欣儿瞪眼反问:“哪里不好了?妈,你是三房的大儿媳妇,你在家里就是长媳。你的话,爷爷还是得顾虑的。”
“就是就是!”林岚激动道:“爷爷一病再病,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老人家岁数大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老糊涂。脑袋一犯糊涂,就容易让人家给忽悠了去。妈,我们要趁着爷爷还清醒些,麻利将这件事给板正回来。”
寒氏为难看着一左一右的儿媳妇,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们进家门晚……好多事你们不懂。爷爷处事从来不肯让其他人乱掺和,而且这件事你们公公也一直三缄其口。他不说,我这个当儿媳妇的反而去说。这样子说不过去呀!”
林岚恨铁不成钢盯着她看,低声:“妈,那幅画的价格非常非常高,高得你都想象不到。如果那幅画回来,咱们分家的时候至少能分多几十万。妈,咱爸的工资在帝都数一数二,也就一千多顶天了。几十万哎!够咱们这些小辈赚多少年,您知道不?”
寒氏眼神躲闪,支吾:“分家的事还没确定下来,你们怎么确定咱们就不能分一些?这些年我们在公中拿钱花钱不少,生活也无忧,何须再计较那么多。”
“妈!”翟欣儿气呼呼:“怎么到了现在您还是不肯相信肖公馆真的没什么钱了?!账目都已经算好了,所剩无多呀!真的!”
“我……我不相信。”寒氏眼底带着一丝慌乱,低声:“还没分家,谁的话都不好信。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是我觉得肖公馆不至于差成那样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肖家历史悠久,足有几百年的基业。就算这些年生意不怎么如意,也不至于连一些钱也分不出来。而且,老字号和店面、还有商城也都还在。那些也都是值钱的。”
林岚撇撇嘴,冷哼:“二房那么多人,三房的人也不少,加起来足足四十多户。店面再多,商铺再多,分仔细下来就不多了。”
“是呀!”翟欣儿分析道:“就算我们一户能分几个店面,自己做生意要本钱要经营,万一亏损了咋办?就算不经营出租,一个月顶多几十块钱铺租,好些的多十几二十块,满打满算也就几百块。妈,我有两个儿子要养,要上学要留学,还有一辆车要保养要油费……哪些不花钱?几百块要凑多少个月,多少年,才能有几十万?您想想!您倒是算一算呀!”
寒氏为难极了,低声:“我……我如果去说,你公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而且,名哥现在一直都在爸的身边伺候照顾着。我们跟他家的关系向来不错,让我如何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哼!”林岚冷笑连连:“他家的人都居心不轨,故意讨好忽悠爷爷,趁着老人家生病犯糊涂,悄悄将那幅价值连城的画给骗了去!这样的人,犯不着给他什么脸面!”
翟欣儿忙附和点头:“是!那样的小人不骂惨他已经够好了!还想怎么样?啊?给他面子,他能将画还给我们不?那幅画明明就是我们三房的!凭什么让大房拿了去?明明早就已经说好了,这次的分家就我们二房三房,啥时候都没他们大房的份儿!谁知他们竟狼子野心,把咱爷爷身边最贵重的画作捞了去!嘴上说啥都跟他们没关系,清高得跟什么似的。万万没想到最没品最没道德的就是他们!这样子的人不报警抓了去,已经给足了他们大房十二分面子!”
寒氏眼睛飘忽,轻轻摇头。
“不……你们可能误会什么了。大房的名哥和嫂子都是极温文尔雅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而且,之前你们爷爷也跟我们几个解释过,那幅画本来是你们太奶奶要分给大房的,他只是还给大房而已。另外,他说我们二房三房都没有擅长丹青的人,名哥和肖颖都是丹青好手,给他们护着保养着,画作才可能永久保存。”
“指不定他们一转身就给卖了!”林岚冷笑呵呵:“那幅画价值连城,值钱得要命。这世上谁不要钱?他们如果不爱钱,整天贴着爷爷做什么?老子住进来,美其名说要照顾爷爷,女儿和女婿也整天往肖公馆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妈,也就你天真以为他们一家子是好人。等有一天他们的真面目暴露了,到时您铁定后悔万分!”
翟欣儿翻了翻白眼,冷哼:“最怕的是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到时画没了,钱也没了。人家大房的人转身大富大贵去,只剩我们在帝都守着几间老铺穷得叮当响!”
寒氏为难长长“唉!”一声,支吾:“现在来说这些未免言之过早……你们别嚷嚷,事情要好好商量,别总来这边闹事。要不这样吧,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悄悄跟爸说上几句。”
“马上进去吧!”林岚催促。
翟欣儿则是将婆婆半推半扶,只差没直接将人塞去老爷子的房里。
“慢着!”倏地,一道嗓音拦下她们。
寒氏三人扭过头去,看到肖颖慧靠在门栏上,也不知道在外头听了多久,此时正一脸冷漠不屑盯着她们看。
额?
翟欣儿和林岚眼神躲闪,松开了推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