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褚枫以为,肯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才会这么遭嫌弃,刚说完就看到傅斯雪的脸色变了。
她转了个身靠在梳妆台上,将傅斯雪的视线挡了个严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大有一定要得到回答的架势。
“……”眉头在瞬间皱了下,傅斯雪别过脸没说话,脸上的冷静已经有些绷不住。
纪褚枫不喜欢她躲避的态度,伸手扶在她的下颌,稍一用力便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嘴唇一抿,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傅斯雪躲开那只手,她不喜欢这种好似高人一等的交谈方式,偏偏对方真就高自己一等。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傅斯雪丝毫不想提起,倒不如说希望它永远烂在肚子里不要再想起。
她循规蹈矩了这么多年,放纵是借着酒意上头,可是现在清醒了,后悔那天晚上自己为什么沦陷。也懊悔对方为什么会是纪褚枫,以后会有多番交集的老板。
这种尴尬又微妙的关系,加上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和自己一样想要忘记的样子。
现在,纪褚枫提了起来,无疑是在扎她的心,连带着情绪沉了下来。
以自己的职业素养和身份来说,她不应该对老板甩脸色。可是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哪有平时从容冷静的样子。
纪褚枫将傅斯雪脸色转变看在眼里,她讨厌看别人的脸色,非常讨厌。
可是现在看到傅斯雪表情的变化,竟觉得十分……好玩。
她看过关于傅斯雪的几则访谈,在大众的眼里,傅斯雪从容优雅。面对主持人犀利的问题也能冷静应对,好像没什么是能伤害到她的,也没有能走进内心底线的问题。
但是她知道,傅斯雪绝对不是外人看来那般不解风情又无趣,倒不如说非常的撩人,尤其是发出哭泣般低吟时十分惹人怜爱。
现在这人因为自己一句话,瞬间变了脸色,能看出来情绪里的逃避和愠怒,她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肯定是踩雷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样的人,她稍微能理解傅斯雪对自己异于她人的态度。
看来这只单纯的小猫咪事后还真是非常后悔,她都能想象到一只小猫咪因为羞愧而钻进角落,只留下毛绒绒背影的样子。
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纪褚枫坏心眼上来,本想再逗逗她,可是真怕把人惹恼了引起反感,知趣没有再提,而是说:“我帮你卸妆。”
她说完,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另一种手将卸妆棉覆在她眼睛上。
虽然语气强势,动作却十分温柔,傅斯雪本想再拒绝,可是……她也觉得自己只卸一半的样子很滑稽。
算了。
傅斯雪仍由对方在自己脸上捣鼓,好半晌,她听到纪褚枫开口了。
“你的经纪人已经定下来了。”
傅斯雪下意识睁开眼睛看向她。
她看到纪褚枫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唇上,仔细将红色的唇妆卸掉,看起来十分认真。她却不知道纪总其实想起了那天晚上轻轻含住这两片柔软唇瓣的触感。
她想知道自己新的经纪人是谁,难道真是沈棠,可是纪总十分坏心眼的话题到这就结束了,似在等她主动开口询问。
傅斯雪抿了抿唇,没有开口,又是一阵无言。
啧,还挺倔。纪褚枫在心里吐槽。
待卸完了妆上完护肤保养品,经纪人的话题也没有继续下去。
纪褚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耳环,只有一个。
“你的耳环掉在我这了。”她将耳环拿出来,很知趣的没提那晚,傅斯雪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的耳环。那天早上回到家看到耳环掉了一只还找了好久,就是没想到掉在酒店,还被她捡了去。
傅斯雪伸手要去拿,纪褚枫先一步躲开,问:“另一只呢?”
“……”傅斯雪只好打开首饰盒,从里面拿出来另一只。
纪褚枫看了看,原本耳环在傅斯雪回到休息室的第一时间就取掉了,现在只有小小的耳洞。她帮傅斯雪把那对耳环戴了上去。
她看着耳垂上挂着的漂亮耳环,焦点却落在耳骨那颗小小的痣上,夸赞道:“很漂亮。”不知是在说耳环,还是耳环的主人。
傅斯雪收到过无数赞美,可这是她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419对象,还是新上任的上司。
好在纪褚枫也没有期待她的回应,想到还有事情要做便打算走了。
“我走了。”
“好的。”傅斯雪回复得十分官方。
纪褚枫却忽然弯下腰,嘴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经纪人是沈棠。”说完便直起身朝她微微一笑。
这似曾相识带了几分宠溺的声音以及纯粹的笑容让傅斯雪突然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岔开目光。暗自告诉自己,这只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