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话题转移到对方身上,景哥,今儿个找我有事儿?要不我请客,咱边吃边聊?
不了,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于景直言道。
黄毛一听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很早就和于景认识了,那个时候于景是个假装成熟的叛逆男高中生,但人家老爸是警察,再叛逆也有被掰回去的一天,更何况现在这位可以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他可不想招惹。
好嘞!您说找谁,我现在就给您问去!
姜勇。于景看着姜勇的资料,缓声说道,他经常在你那一片活动,大场子打过几场,我调了案底,有两次你和他一起蹲过局子,有影响吗?
黄毛沉默了一会,试探地问道:景哥,你问他干嘛?
于景立即听出他的话另一层含义,所以你知道他。
黄毛无奈地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知道是知道,但我们不熟!他不算我们这行的,好像听说他以前是个练家子,所以偶尔有人找他看场子,或者群架没赢面了,就把他喊来镇场子。
还有呢?于景继续问道。
黄毛紧张地抓紧了手里的棒球棍,这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了?于景笑了笑,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们警局下个月要举行教育活动,主要就是针对你们这些人,活动会教授你们一门手艺,帮助你们回到找到合适的挣钱手段。我帮你报个名吧!
别!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自由惯了,不想工作!黄毛长叹一口气,行吧,我知道的真不多,听说他除了打架以外,还帮忙拉货,步行街几家酒吧的货都是他拉的。我的几个兄弟本来也想跟着他挣点外快,没想到他拒绝以后,还把我的人打了一顿,你说奇不奇怪?
步行街的酒吧?晴雨酒吧吗?
黄毛想了想,好像是,那地儿消费高,我哪儿进得去,应该是叫这个吧!
于景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在心里刻画着目前一直的人物关系,所以就目前来看,他们所有线索的交汇点,就是这个晴雨酒吧。
行,回头再找你。
黄毛一听,叫苦不迭,我的哥啊,我不想去什么传授会!
于景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你真以为我没听到?马上让你的人撤走,钱要是拿不回来,就上警局备案,暴力催债,我是可以把你带回来的。
黄毛心里暗叫不好,赶紧让人撤了。
确定黄毛那边没再继续打架,见他们的车快要到达市医院,于景就挂断了电话。
即使是晚上,医院里也到处都是人。有人捂着肚子痛苦,也有人看着手里的缴费单陷入沉默。
有受害者家属不停声讨着肇事司机,也有医务人员跪在担架上,不敢松懈手里的胸外按压,与时间赛跑,和死神抢人。
拐角的儿子看着医生开出的病例偷偷抹泪,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来到父母面前,告诉他们一切没事。
辛苦了一天的上班族因为没时间吃饭,得了肠胃病,在陌生的大城市里,她没有朋友,一手拎着吊瓶,另一只手挂着水,脚步虚浮地往前走,咬着牙不说一句辛酸。
看到手里的电话响了,她微笑着听着电话那头家人的声音,佯装开心地说道:你们吃饭了吗?我现在和同事吃火锅呢!今天没加班!
嗯,和同事相处得很好,钱够花的,我才不会亏待自己!
爸,妈,我我想你们了。
于景在心中默然叹气,经过一个拐角,走进了妇产科,这里依旧喧闹。
我花了这么多钱,让我儿子娶个媳妇回来,就得听我的,我说生儿子,她就得生!
走廊的座椅上,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聊天,毫不避讳旁边休息的孕妇。
一旁的女人很是得意,我儿媳妇当初说裸|婚,不就是不用彩礼就跟着我儿子了吗,那叫一个死心塌地,让她做什么,她肯定听话!
不远处,一个女人拉着年纪稍轻一些的女人低语,我们族系其他人家里都是一儿一女,我们家肯定也要的!你最好争口气,比其他人多一个儿子!
于景路过,听到她们说话,不禁紧蹙着眉头,江龙市区再繁华,边沿还是有些山村,在那里,宗亲攀比非常严重,从金钱,比到家庭人数,不论什么,都必须要和自己的亲人一较高下。
穿过科室,于景和周晓阳上楼,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女人正苦口婆心地劝说刚生产完的媳妇,不就怀个孩子吗?我怀孕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就你娇气!
我说了天再热都不能洗头,你给我忍着!女人抢走产妇手里的毛巾,丢了一碗油花漂浮的浓汤给她,这些都是好东西,你吃不下也得吃,不然怎么产奶,这为了孩子好!
三岁一代沟,更何况是上一代女性和这一代女性,如果有丈夫及儿子在中间周旋,场面也会缓和一些,但于景清楚看到,孩子的父亲、产妇的丈夫,正熟视无睹地打着手机游戏。
姐,看到你这样,我都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了!
于景路过病房时脚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