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职位被罢免,夫子一位出现空缺,拿着推荐书而来的沈端被作为院长的颜修亲自接见。
书院在昼家支持下开始整顿,剔除有名无才之人,引进新鲜的师资力量,这是她身为院长必然要做的。
没了宋家把持女院,她这个院长终于能放开手脚行事,沈端的才学没得说,当女院夫子绰绰有余。
从院长室出来,沈端有了全新的身份女院夫子。
女院分为梅兰竹菊四院,沈端负责的便是梅院。
清早,元十七一脸暧昧地瞧着她家阿姐,琴姬心知肚明她为何如此,仍旧装作不知,嗓音微凉:还看?
哎呀,阿姐元十七挽着她胳膊卖乖,窃窃私语:景哥哥走了?
她今晨醒得早,可是无意撞见景哥哥从阿姐房门出来,两人昨夜宿在一处,定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她年纪小,但见多识广,事落在其他人身上她不稀奇,可是落在她嫡亲阿姐头上,这就按捺不住了。
琴姬无意隐瞒此事,懒洋洋嗯了声,元十七听得真真的这也听不出她阿姐嗓音沙哑啊!
话本上不是这样说的!
再去看脖颈,雪白,没有半点可疑的痕迹。
话本上也不是这样说的!!
她啧了一声,内心对景哥哥正人君子的形象拔高了一大截。
这得是怎样的柳下惠才能轻易不动她阿姐?
被她一寸寸瞧着唇、颈、腰,琴姬心里通透着呢,她和恩人梦中如何胡闹,醒来照样仿若无事发生,一双眼睛,任凭她如何看,能看出什么?
只是看久了她还是伸手遮了十七的眼:非礼勿视,小十七。
元十七心里犯嘀咕,不敢真把人惹恼了,见好就收,嬉笑着换了话题。
她不再揪着不放,琴姬心里舒服不少,她和恩人如何荒唐,打心眼里还是不愿其他人评价指点,纵是嫡亲妹妹都不行。
恰好此时换了一身新衣的昼景装模作样地从后花园绕过来,身边跟着精神焕发的元三郎、元四郎、元十三。
阿景昨夜睡得可好?
他们只当自己夜里睡在安置的客房内,昼景面色不改:还好。
元三郎戴着银色的椭圆镜片,书生气十足:哎?那不是十四么?
元四郎对身份尊贵又平易近人的准妹夫相当满意,有心为妹妹妹夫创造更多的婚前相处机会,和三哥一起,一左一右拉扯着爱缠人的元十三离开。
这边,元十七刚看清迎面走来的人,就被九姐拉到西北角赏冰花。
冰花有什么好赏的!元十七回头望了一眼,和元九娘咬耳朵:我不信!
她不信阿景能坐怀不乱,元九娘看她一眼,心里明白着呢,失笑:才多大,再多嘴多舌,小心十四恼你。
元十七玩归玩,闹归闹,还是讨人喜欢的玩闹法,琴姬哪能和她计较?笑了笑,看着一身白衣的心上人,手伸出去:给我暖暖。
昼景握住她指节,慢慢将其拢进掌心。
昨夜梦中之欢好两人谁都不提,话不多,气氛倒是无人能搅扰的融洽。
走到僻静的角落,琴姬转身亲吻她的恩人,蜻蜓点水,很快停下,手搭在昼景肩膀,回忆起这人梦中情切克制不住在她耳边念叨的荤话,眉微弯:偷情的滋味可好?恩人。
人字拉长,余韵犹在舌尖绕。昼景玉白的俏脸噌得被染红,想着梦里是怎么不要脸地耍无赖,又是怎样口无遮拦地哄着人尽欢,顿时悟了。
原来不管装得多纯情无辜,都免不了被秋后算账。她眼睛乱瞟,看东看西就是不肯看她的舟舟姑娘。
单看她一身贵气风华天成,谁能想到她会那么不知满足?
琴姬被她气笑:说话,梦里不是逞尽了威风么,怎这时不敢言语?
啧。都说了是梦里。昼景悄悄拿眼睛勾她,企图靠美色过关。
裹着大氅的少女容色冷冷清清,再不是梦里哑声求饶的媚态,她轻哼,别开脸不去看她的恩人,反盯着远处的梅林,盯久了,回头发现这人还在,她心情颇好,面上不显露:你怎么还没走?
她一脸不耐烦地催人走,昼景很委屈。
她生得好,不说话时也是很能唬人的模样,世家主的威严丝毫不缺,凛然嚣张,只此时不敢嚣张,亦不敢再现出真身借着色相诱人。
凤眼轻眨,极其柔美的长相,映出三分干干净净的楚楚可怜,雪发玉冠,喉咙微微吞咽,酝酿着一套哄人的说辞。
琴姬看得触目惊心,视线定格在她下颌的美人沟和起伏的喉咙,心里起了燥,暗骂自己没出息,水眸乍冷,不客气地哼了声:你以为看着我,拿你那双眼睛勾人,我就拿你没辙?
昼景沉默一晃,上前一步轻轻柔柔亲在她下唇,眼里带着讨好的笑,凤眸亮晶晶的,笑容明灿。
坚持了没三息,冷漠冰寒的少女气恼地抓了她的手,似别扭,似窃喜,又似不露声色的迁就:好罢,这次饶了你,下次恩人可不能在梦里那样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