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们都被同心吓得自闭,才战战兢兢跪在这儿不肯走了,见到上司来给自己出头,连忙爬起来,作鸟兽散。
钱广这才平了心气儿,开始和同心掰扯起来。
他憋着一肚子,皮笑肉不笑道:“同心姑娘,也不知道这些小子是怎么得罪你了,怎么生这么大气儿啊?”
上内务府来砸场子,罚他的人,钱广要是不气,就不是内务府总管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盛妃娘娘跟前的大宫女,他才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到底是他理亏了一些,背叛了盛妃娘娘,可太后他也得罪不起啊,盛妃娘娘没有跟太后抗衡的本事,就要有这个觉悟才是。
更不用说,来的并不是盛妃娘娘本人,只是个大宫女而已。
在他这个总管面前,竟然还敢坐着不起身,也太不知大小尊卑了。
同心这时扭着头,对身后的侍卫道:“去给钱公公搬个凳子来。”
一个侍卫抱拳答应,果然退出了人群。
钱广还在疑惑同心的凳子是哪儿来的,徒弟应该把她带去会客室招待才是,怎么会让客人坐在外面等,定是这小宫女要当着大庭广众说些不该说的东西。
他紧盯着那侍卫的去向,见那侍卫随意踹开一个房间的门,直接自顾自拿一个软凳出来,房中还传来小太监的公鸭嗓尖叫。
钱广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在他内务府如此嚣张跋扈。
他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竟然完全忽略了此地主人,直接抢。
钱广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同心,面色复杂道:“同心姑娘要是想要什么东西,吩咐下人一声便是,何必用这么强硬地做派呢?”
同心诚恳道:“钱公公当我不想么?只是那些奴才对我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半点使唤不得,我们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侍卫将软凳放在一边,同心伸手道:“钱公公,请坐吧。”
钱广坐了下来,讽刺道:“同心姑娘总算知道尊卑了。”
“钱公公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同心直言道:“我让人给你拿凳子,只是因为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鼻毛太长,不大雅观。”
钱广:“……”
同心贴心道:“我都是为了您的形象考虑。”
钱广实在听不下去,僵硬地转移话题,质问道:“敢问同心姑娘,不知我手下这些小太监们犯了什么大错,才让姑娘这么生气,发他们跪着呀?”
钱广面色不好,大有同心若是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就要讨个说法的念头。
他惹不起盛妃娘娘,不敢去华阳宫说理,还教训不了一个下丫头么。
就算是盛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到时内务府是受害者,有理,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盛妃娘娘现在忌惮着太后娘娘呢,哪会为了一个宫女出头。
同心却声声义正言辞,见到了总管,大吐苦水,一字一句都在告状,说的声泪俱下。
钱广听得一愣一愣的,还不知道,原来先动手的是内务府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