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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3)

忍着疲累梳洗过后,她望着眼下一片淤黑,想了想,并未敷粉,与褚昉一道去松鹤院请安。

郑氏恹恹无神,见陆鸢气色不好,想她在为昨夜的事烦忧,拿不准儿子到底与陆氏说了什么,也没多话,很快摆手遣退二人。

二人才出松鹤院,又碰上了褚暄夫妇。

王嫮一下便注意到了陆鸢的黑眼窝,关心地问:“嫂嫂为何如此憔悴?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

陆鸳没有承认却也没否认,默然不语。

王嫮握着她手臂安慰:“嫂嫂宽心,事情真相清楚明白,三哥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她又看向褚昉问:“三哥,你说是不是?”

这便是在催褚昉快些做出决断了。

昨夜婆母的病来的蹊跷,王嫮就怕再生变故,今早特意来松鹤院外“偶遇”褚昉,为的就是要一个结果。

褚昉顿了下,说:“孙嬷嬷谋害主母,证据确凿,已被送去庄子做苦役。”

王嫮说了句“该”,等着褚昉后面的话,见他半晌不语,疑问:“这就完了?”

褚昉默了默,只好又说:“她女儿一家也已被遣出京城。”

“还有呢?”王嫮心里已凉了半截,却还倔犟地抱着一分期待。

褚昉再不说话。

王嫮便知这就是最终结果了,郑孟华安然无恙,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褚暄见王嫮脸色不好,忙握着她手劝:“九娘,别生气……”

“别碰我!”

王嫮打开褚暄的手,也不去松鹤院请安了,转身往丹华院去。

褚暄皱眉看看褚昉:“三哥,失道寡助,你也太偏心了!”

忙去追妻子:“九娘,小心些,别动了胎气!”

褚昉看看不断被王嫮打开又不断贴上去的胞弟,转目去看身旁的妻。

她眉眼温顺,除了昨夜被他颠来倒去、未休息好的颓靡外,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本该比王嫮更愤怒、更不甘,此刻却如上冻的潭水一般,看不见一丝或明或暗的波澜。

她心中一定也是怨他的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兰颐院的路上,褚昉在等着陆鸢开口,或质问,或责怨,他都会安然承受,毕竟,他罔顾公义包庇表妹,确实有愧于她。

褚昉甚至想,哪怕她像王嫮那般使性子,他应该,也能接受,帐衾之内,哄哄便罢。

可自始至终,陆鸢不发一言,像忘了昨夜事一般。

褚昉只好主动说起:“昨夜的事,你可怪我?”

陆鸢垂着眼,沉默不语。

褚昉想说若处置郑孟华,会惹母亲伤心,想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想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有一堆借口为自己开脱,却不知为何,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却在这时,听陆鸢柔声说:“我明白国公爷的难处,昨夜事,凭国公爷处置便罢,我无异议。”

明白他的难处,无异议,她纵然受了那般委屈,依旧善解人意,愿意站在他的立场,体谅他,支持他。

她并非看上去那般逆来顺受、毫无锋芒,她尖锐起来可以一招制敌,但为了他,却甘愿收敛锋芒,变得如此柔软。

她心中,是将他这位夫君放在第一位的。

褚昉唇角扬了扬,牵过陆鸢手,说:“我请了宫里的御医来为你会诊,你放心,定能治好你的病。”

陆鸢微微一愣,下意识抿抿唇,柔声道谢,心中隐隐生忧,但仔细一想,褚昉若真察觉异常质问于她,她也能以早发现孙嬷嬷下药为由搪塞过去。

兰颐院内,五位御医联合为陆鸢会诊,加上之前主治的林大夫,六人一番望闻问切后,面面相觑。

其中资历最老的齐御医对褚昉道:“安国公,还请借一步说话。”

褚昉只当陆鸢病情严重,诸位御医怕她心怯,这才要移步说话,遂吩咐青棠好生照顾,领着诸位大夫去了璋和院。

“安国公,尊夫人不似中毒,且从脉象看,除了林大夫之前便已诊出的经脉郁滞,并无其他疑难杂症,按说,尊夫人吃药将近三月,不该毫无症状。”

褚昉微微蹙眉,“何意?”

齐御医看看林大夫,示意他接着说。

林大夫道:“小人前后三次为夫人诊脉,其脉象几无变化,若依夫人所言,一直在喝药,不管是调养还是中毒,脉象绝不会如此。而且,小人看过夫人舌苔……”

林大夫顿了顿,看向其他几位御医,再次确认后才笃定地说:“夫人应该不曾喝过药。”

褚昉神色僵住。

几位大夫亦有些讪讪,他们不知安国公夫妇之间有何矛盾,但显然安国公夫人一直在骗安国公,且看安国公的反应,应该被骗得很惨。

说来终究是家丑,安国公这般人物,面子上如何挂的住?

房内一时寂寂沉沉,众人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良久后,褚昉才问:“确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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