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应该还是有些阴雨,这人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靠着,恐怕确实腰上会不舒服,平常还能给他按按,但是现在他腹部的伤口都还没有长好,也没有办法趴下给他按,他便坐到了床边。
“你靠在我身上,我给你揉揉。”
此刻的阎云舟乖顺的很,半点儿都不再提见李彦见将领的事儿了,宁咎让他靠着,他就撑着身子起来一些,靠在了他身上,宁咎一只手臂绕到了他的身后,手一点点儿帮他揉着腰背后的肌肉。
两个人一时无话,但是气氛却比方才缓和了不少,阎云舟困倦的时候便拉着宁咎开口:
“躺下陪我睡一会儿吧。”
宁咎其实是想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去再修改一下瞄准镜的,但是看了看那只拉着他衣袖的手,又没舍得,阎云舟现在只要是不作死,轻生说一句疼,拉一拉他的衣袖,宁咎都会对他有无尽地耐心:
“好,慢点儿躺下。”
他搂着阎云舟的身子躺在,自己也脱下了外衣,这些天他日夜守着阎云舟,一晚上其实根本也没有睡多久的时间。
而且就算是睡着了,也总是噩梦连连,他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之前的应激反应又严重了。
但是宁咎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他没有时间去调整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可以让阎云舟不见外面的人,可是他们的处境不会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而改变,对面的人已经有火药了,阎云舟就算是不见外人,思虑也未必就能休息下来。
所以他想要让阎云舟能安心地待在他画的这个“笼子里”,就必须解决了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他虽然躺在阎云舟的身边,但是却在那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底没有丝毫方才面对那人时候的温和,而是森然如沉冰,解决那些人不会太久的。
他帮阎云舟盖好了被子,注视着他平静的睡颜片刻才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之前坐着的桌案后面,殊不知,他以为已经沉沉昏睡过去的人,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向他这边看了一眼。
屋里一片寂静,宁咎不断完善手中的图纸,将三个凸透镜的大小,弧度,厚度,相互之间的距离都计算的十分精确之后,他才出了门。
暗玄和邹小虎都守在外面,宁咎交代出声:
“我要出去一下,任何人都不准放进去,包括殿下,一切都等我回来。”
邹小虎点头,暗玄也应了。
宁咎这才出了门,他需要找到工匠将三块儿凸透镜打磨出来,再找铁匠按着他画的图纸的比例将三块儿镜头连接在一起。
却不想他回来的时候,路过了大帐正要进去的时候,却听到了里面的一个将领的声音:
“殿下,现在宁公子根本不让我等见王爷,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刚才我的人看到宁公子出去了,要不要现在进去看看王爷?”
郑惆立刻接过了话来:
“是啊,殿下,我们去看一眼吧,万一宁公子瞒着我们对王爷做什么…”
李彦看着他越说越不像话,呵斥出声:
“放肆,他对王爷做什么?他为军中做的还不够多,你们都在想什么?”
郑惆却还是没有止息,继续开口:
“殿下,不是我担心,对面这一次怎么忽然就有了火药?那箭簇上虽然是写着青羊道人,但是青羊道人一直都被看守着,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人泄露了消息?”
郑惆越说越不像话,就连李寒都看不过去:
“郑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是宁公子泄露了消息,现在还想对王爷不利?你自己营中的人有多少被宁公子救过你不记得了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李彦的眉心已经拧成了川字,这样的揣测在军中有害无益,他正要开口训斥的时候,大帐的帘子忽然被掀开。
门外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刚才他们讨论的主角,宁咎的脸上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表情,冷然地站在那里。
李彦都惊了一下,李寒更是差点儿从椅子上窜起来,他是这些人之中最早见过宁咎的人,他完全相信宁咎的为人。
若没有他,当初随州都不知道要多死多少的人,他现在甚至有拧死郑惆的冲动。
平日里宁咎其实和营中的将领来往并不密切,甚至都不如一些看守伤兵营的小兵来的熟悉,李彦也拧着眉扫了一眼郑惆,再看向宁咎的时候也有些头痛,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啊?
“宁公子为军中做的大家有目共睹,郑惆下去领二十板子,降为千总,再有方才的言论者严惩不贷,军中不养造谣生事的人。”
军帐中没有一个人为郑惆求情,甚至有些年纪大的兵将,对于他针对宁咎的事儿心中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宁咎冷眼看着郑惆被拖出去,眉眼都没有动一下,他始终平静地站在大帐中,等到人被拖出去大帐重新合上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再说一遍,阎云舟现在的情况不能见人,你们是阎云舟的部下不是我的,各位若是心有不满的,或者心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