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了京城。”
宁咎忽然想起了这回事儿,算起来是他刚到北境不久就听说了这样的圣旨,阎云舟毕竟在军中多年,虽然他在北境,但是这一路上的武将难免没有几个和他来往密切的,亦或是有些崇敬的,李启此举就是绝了这些将领反水的可能。
“所以,这一次要兵戎相见了吗?”
阎云舟心中也有些叹息,不过倒也不至于太过悲观:
“严华是寒门出身,老光棍一个,家中只剩下了一个寡嫂,李启的征召自然是落不到人家的寡嫂身上,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家眷在京中,我在京中留了人,在还未渡河之前便暗中有了联系。”
宁咎急忙问出声:
“他怎么说?”
阎云舟笑了一下:
“你猜?”
“我猜什么啊我猜?快说。”
“这等事儿跟着便是掉脑袋的活儿,他就是自己敢冒险也不会领着底下的兄弟一同冒险的。”
“那是要放水?”
阎云舟再一次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他放水,更不需要他带兵投诚,我只需要布兵图。”
宁咎的眼睛徒然睁大,布兵图?他也看了地图,知道过了汾河之后便都是山地,这样的地方和平原不一样,视野受限,就意味着两边的人都多了试探和展示手段的机会。
“他给的就能信吗?”
毕竟是人心隔肚皮,这种事儿不到战场上都不能验证,万一的万一对方玩了一把阴的呢?宁咎担心的事儿阎云舟自然也想的明白:
“所以,光是一个严华自然不够。”
“你还有几个高级奸细在那边?”
高级奸细这个词逗笑了阎云舟:
“那倒是没有几个,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的老光棍,一家老小都在京城,又有谁敢真的反了,不过,李启机关算尽,却忘了在军营中将领固然重要,但是底下的排头兵也一样重要。
这些年兵部把持在魏长河的手中,吃尽了油水,上面将领他知道喂饱,苦的却是底下的战士,有些地方的屯田军,不但发不出粮饷,连手中的土地都被当地权贵占了去,这等在先帝时候闻所未闻的事儿,在如今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又有多少人是真心为朝廷卖命的。”
宁咎听完之后心里也不是滋味,暗骂李启也是真的蠢,不过也明白了阎云舟的意思:
“你是说联系一些底下的兵将?”
阎云舟微笑摇头:
“底下的兵将未必知道多少,我要联系的是那些百户和千户,他们不是有品级的将领,大多都是寒门出身,自不会有什么家眷住在京城,便是在京城,李启也没空去一一寻找那些千户百户的家眷。
他们虽然级别不高,不会知道吴寒的整个作战计划,但他们却是实际上的执行者,我只需要推出一部分吴寒的布兵便能有胜算了。”
他瞧了瞧宁咎之后继续开口:
“这个办法用个一次两次,吴寒便会发觉,他会猜疑底下的将领,士兵,一旦他开始猜疑,军心必散。”
就是宁咎也不得不感慨阎云舟确实是天生打仗的料儿,心理战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佩服啊,王爷还真是用兵如神。”
阎云舟笑了,手忽然抬起来捏了一下宁咎的脸蛋:
“别急着佩服啊,更让你佩服的我还没说呢。”
宁咎被这人孩子气的样子弄的有些无语:
“是是是,王爷继续。”
阎云舟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唇峰轻佻颇有些意气风发之色,面上的苍白病色都被冲淡了不少:
“你当我这被皇帝忌惮了七年之久的异性王是纸糊的,在北境那么多年的仗是白打的不成?这汾河便算是一个分界点,从前我们没有打过汾河,许多人或许还在观望,如今我们度过了汾河,离京师越来越近,自然有对朝廷开始失去信心的,况且……”
说道这儿他忽然顿住了,宁咎眯眼,听着他吹牛:
“况且什么?继续啊。”
阎云舟的目光落在了宁咎的脸上:
“况且前几日汾河河边那一战我已经命人写成话本子了,将tnt的威力写的如同神仙降凡,洛月离更是让人将庆阳湖水军的船只被烧一事,写成了天谴,过几日外面便会传的热热闹闹的。”
此番言论,宁咎目瞪口呆:
“你把我写进去了?”
“那自然没有,只说了那炮火。”
阎云舟怎么可能让宁咎掺和进去,他知道宁咎不在意所谓军功,他又怎么会让旁人的目光盯在他身上,徒增危险。
宁咎深深叹了口气,这人不光是打心理战,还打舆论战啊。
不过听着阎云舟的话,他总算是心里能放下些心了,只要有胜算,阎云舟又不用上战场他便知足了,此时的时局,他也不可能让阎云舟不思虑,其他的他多顾着他些便好。
平静的时间终究是短暂的,两军交锋在所难免,宁咎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