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妨,小北也是率真无忌,颇为难得。”朱聿恒却只微微一笑,道,“我和阿南没有吵架,只是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这一段刚好分开了。”
小北迷惘地“哦”了一声,偷偷又看向后堂板壁。
朱聿恒看到了他的目光,却什么也没说,只向廖素亭看了一眼。
廖素亭给楚北淮塞了两个小金馃子,带着他离开,金璧儿见状也赶紧退下了,堂上只剩了朱聿恒与楚元知。
楚元知心下忐忑,却听朱聿恒道:“楚先生,今日我来拜访你,实则是为了一桩异事。”
楚元知忙道:“殿下请说。”
本以为会是阿南的事,没想到朱聿恒却道:“是关于拙巧阁主傅准之事。”
楚元知正茫然间,又听他道:“傅阁主在工部库房,怪异消失了。”
楚元知错愕:“怎会如此?是出什么事了?”
朱聿恒将当日情形详细说了一遍,种种细节清晰明了,让楚元知大为忐忑,心道自己又不是重要的人,为何殿下特地从应天赶来这边,跟他探讨此事呢?
总觉得……这话不应该拿来跟他商量,那切切相商的口吻,倒像应该去找那个女煞星……
朱聿恒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讲解了一遍,楚元知陷入沉思,安静的堂上,只剩下皇太孙手中茶杯盖拨动杯中浮沫的轻敲声。
“楚先生,你当年曾是拙巧阁的堂主,不知对傅准了解多少?”
“属下离开拙巧阁时,阁主还是傅广露,傅准当时年方八岁,与我自然没有交往,是以我也并不知晓,傅准居然是这般天纵奇才,十三岁便重夺阁主之位,为父母复仇的同时,也清洗了阁中异己——”楚元知抬起自己那双兀自颤抖无力的手,苦笑道,“而我也是其中一个。”
朱聿恒略一沉吟,又问:“二十年前拙巧阁那场动乱因何而起,楚先生可知道?”
楚元知当时是离火堂主,对阁中重大事务自然有记忆,道:“如今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是道衍法师到访之后,才开始一系列动荡的。”
听到“道衍法师”四字,朱聿恒不觉诧异:“他曾去过拙巧阁?”
道衍法师,便是襄助当今圣上靖难的黑衣宰相姚孝广。
他审时度势,料事如神,当年圣上为燕王时,面临削藩覆灭之难,他却表示要送燕王一顶白帽子。王上加白便是皇,此后他出谋划策,一力促成了天下大局,可以说是靖难第一功臣。
“是。他是出家人,因此也是私下到访。我因为久仰其名,所以从附近赶回来,一睹法颜。”楚元知记忆犹新,对道衍法师的印象也是十分深刻,“不过,虽然我久仰法师神通,但先阁主与他交谈时多将我们屏退在外,又因我很快便被阁主遣去葛家取竹笛,因此与道衍法师也只匆匆两面之晤,未曾深谈。”
朱聿恒默然点头,心中思忖着,道衍法师到来不久,楚元知便被派去取那柄与山河社稷图关联甚大的竹笛,又引动拙巧阁巨变,怕是绝非巧合。
他自幼被祖父带在身边抚养,与这位黑衣宰相曾多次见面,年少时听很多人说过法师有神异之能。只是道衍法师去世时,他身上的山河社稷图未显,又不曾与阿南相识,更未被她带入这个神秘莫测的世界,因此从未将道衍法师与拙巧阁及一应江湖中人联系起来。
“既然他到访拙巧阁,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衍法师精通的,是何术法?”
“拙巧阁当年聚拢了三山五岳的能人,众人皆因研讨技艺而相聚,但道衍法师之能,我平生仅见,他的技法五行决玄妙无比,有搬山填海、挪移乾坤之能。”
朱聿恒微皱眉头,自然想到了竺星河的五行决。
他在海外所继承的轩辕门绝技,为何会与靖难第一功臣道衍法师同出一辙?
道衍法师、拙巧阁、竺星河与号称天雷无妄的诡秘阵法,必定存在重大关联,只是面前迷雾混沌,尚无法追寻到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