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束紧了腰身,换了快靴。
瀚泓心下大惊,伸手想要拦住他:“殿下……”
朱聿恒却断然推开了他的阻拦,向外走去。
楚元知见他大步穿过风雪,神情决绝,一时错愕。
而一旁的廖素亭立即便知道了殿下的用意,立即跟上,急道:“属下跟殿下一起去!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将南姑娘安然带回到殿下身边!”
“拙巧阁不是你能对付的,而阿南和它的恩怨,也总得有个了结——如今对方人多势众,阿南陷落包围,这世上,唯一可能助她一臂之力的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下了台阶,出门拉过马匹,便立即翻身上马。
瀚泓扑上来抓紧他的缰绳,急道:“可是殿下,您不能去!圣上的意思您难道不懂吗?朝廷如今与拙巧阁合作破阵,不能插手干涉江湖恩怨……”
“谁说朝廷要插手?”朱聿恒说着,抬手取过旁边小摊上一个面具,罩在自己的脸上。
消失……
他追索的一切,他执着的一切,都会一一失去。
他寻找的阵法已消失;他的目的地在风雪中迷失;与他形影不离的人已死去;掌握他秘密的人失踪……
如今,他心上的、梦里的那个人,也面临着从这个世上消失的危机。
可,纵然天雷无妄之阵将张开深渊巨口,要把他重视的一切都吞吃殆尽,他也必定要劈开那无敌黑暗,将他要守护的一切,拼命抢夺回来。
他握紧了马缰,抬头看细雪依旧不紧不慢地下着。
他身边的人呆呆看着马背上戴着蚩尤面具的黑衣殿下,一时只觉天高地迥,全身寒气都从毛孔钻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伤。
而他再不说一句话,拨转马头,冲入了风雪交加的暗夜之中,头也不回。
…… 死生契阔(1)
长江入海口,东海瀛洲上,拙巧阁依旧伫立于海天尽头。
今日的斩妖大会早已传遍了江湖。阿南之前奉师命拜会各个江湖门派,却是直接打上人家山门,揍得满江湖的高手灰头土脸,无人能撄其锋芒,被各大门派引为耻辱。
如今这欺人太甚的妖女被拙巧阁擒拿,又要当众处决,听到风声的门派纷纷过来共襄盛举,祝贺拙巧阁两位长老堂主大仇得报,洗雪冤仇。
朱聿恒混在三教九流一条船中,跟着众人踏上码头,看向面前那熟悉的楼阁。
东风入律阁下,玉醴泉依旧喷涌。沿台阶而种的梅花正在盛开,一树树朱砂色与宫粉色涂抹于仙山楼阁之中,人间天上,影绰不明。
玉醴泉上方,水花喷溅汇聚处,是一条被捆缚在泉中假山上的身影。
她手脚被锁,五花大绑捆缚于“玉醴”二字之下,垂头昏迷,让朱聿恒的心一下便揪了起来。
阿南,这世上他至为珍视、愿意豁出性命、赌上前程的人,怎么可以受到这般对待。
这一路憋在心中的担忧焦虑全都涌了上来,让他心口涌起前所未有的灼热愤怒。
见他久久凝望上方的阿南,脸上还戴着面具遮掩真容,身后的拙巧阁弟子立即上来盘查:“请问这位客人,自何门何派而来,可有携带请柬?”
为了不显露自己的身份,朱聿恒连日月都解下了,不曾携带。在弟子们围拢上来之际,他亦是一言不发,仿佛没看见似的,抽身便往里面走去。
见他如此,拙巧阁的弟子们哪还不知道他是来闹事的,立即呼喝着结阵,上前阻拦。
拙巧阁虽是江湖门派,又在江河交汇、朝廷难管之处,但也并不用管制的刀剑,而是棍棒执法。
眼看无数棍头聚集,一起向着朱聿恒压下,旁边众人纷纷退开,码头顿时露出一片空地。
在弟子们结阵的呼喝声中,朱聿恒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木棍,侧身迎上去,一脚狠狠地朝那个持棍的弟子踢了过去。
对方哪料到此人在阵中居然不进反退,胸口被他踢个正着,顿时摔在了地上。
旁边人立即赶到,向着朱聿恒的后背一起击落。
背后风声骤急,朱聿恒却置若罔闻,只径自向那个拙巧阁弟子的手腕踩下去。
惨叫声中,那弟子手中的木棍吃痛脱落。
朱聿恒足尖一偏,勾起木棍,一把抓住了它。
一个圆弧轮转,他手持长棍,风声骤急,避开了迫近自己的所有人。
弟子们收势不住,以他为圆心,周围跌了一圈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大喝。
挂在玉醴泉上神志昏沉的阿南,也被这边的声响所惊动,慢慢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她中了黑烟曼陀罗,被锁在海岛高处,而朱聿恒在码头上,别说他戴着面具的脸了,就连他的身影在她眼中都是朦朦胧胧。
但,不等看清对方,阿南便已经知道,是阿琰来了。
她一时恍惚,不知自己是否还沉在梦魇中。
真没想到,在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