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堵住,一定要把所有雪水一滴不漏地挡住!”
诸葛嘉看向大帐,略一迟疑:“那殿下……”
“有我在,你怕什么!”
诸葛嘉立即向众人示意,一群人奔赴往下游。
阿南转过身,扯过面罩遮住自己的脸,向朱聿恒的营帐奔去。
营帐外灯火通明,东宫护卫谨慎巡防。阿南朝里面一望,廖素亭率人围在朱聿恒床榻之前,持刀向外,正严阵以待。
见这边安然无恙,阿南略松了口气,暗道难道是自己想多了,雪崩只是凑巧,并非人为?
但,忽然之间,她脑中一个闪念划过,顿时背后尽是冷汗。
她立即转身,朝着魏乐安的帐房狂奔而去。
…… 生生不息(1)
魏乐安研究药方,如今尚未安歇,营帐内一灯如豆,映出他的影子。
外边纷扰叫喊,但他不是朝廷中人,根本不为所动,观察了下雪崩不会影响到自己营帐,便依旧回来埋头推敲方子。
阿南轻出了口气,因为不敢接近而停下了脚步,站在外面想着要不要去询问一下进度。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条身影欺身接近了魏先生的帐房。
那身影的腾跃极为飘忽,利落翻越障碍之际,又从容避开穿插来往的巡逻士兵,闪进了魏先生的帐房之中。
这身法,让阿南迟疑了一刻,才慢慢走近营帐。
灯光映照在营帐的布幔上,阿南可以隐约看到,魏先生看见有人潜入帐中,惊得立时站起了身,抓过镇纸压在了桌面上,摆开防卫姿势。
但随即,他看清了来人模样,又松懈了下来,甚至与他拱手见礼。
阿南哪还不知来人是谁。
她将耳朵贴在帐上,听到竺星河压低的声音:“魏先生,时疫的方子可研制出来了?”
魏乐安摊开桌上的方子,从容笑道:“公子放心,老朽殚精竭虑,已推敲出了最完美的方子。此方有疫驱疫、无疫预防,愈后不留痕迹,定能消灾解难,拯救天下万千百姓。”
竺星河来得仓促,也无暇多说,扯过桌上的方子,便示意他跟自己离开。
魏乐安却赶紧拦住他,将药方抽回,又压在了桌上,说:“公子恕罪,这药方我得留给朝廷。下游及西南如此多的百姓,还要靠这个续命的。”
竺星河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说,嗓音沉了下来:“魏先生,朝廷无法救百姓,只有我们才能救,这或许是咱们最后的、也是最好的机会了。”
“虽然如此,但公子你想,这疫病如此猛烈,我虽有完美之方,可咱们毕竟人少,就算日夜赈济,又能救得多少人?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无数人因此惨死?而朝廷要发药救济,一夜之间便能广布天下,才是挽救万民、免得生灵涂炭的大势啊!”
阿南听着魏先生苍老诚挚的话,心下却只涌过一阵悲凉,心道,魏先生,你这一番心意,怕是要被辜负了。
差点焚毁整座顺天的地火、还有之前开封水灾……幕后推波助澜的人,全都是他面前的公子。
生灵涂炭,天下大乱,正是他的目的,不然,他如何有机会翻覆政权,报当年血海深仇?
果然,竺星河冷冷道:“魏先生,你这是助纣为虐,也和阿南一样,与兄弟们作对了!”
“不会不会,等回去后公子就知道老朽一片心了。”魏乐安说着,将药方在桌上安放妥当,起身表示这就跟他回去,“更何况,南姑娘如今也染了疫病,公子难道忍心让她疫病发作,惨死于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