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你还会回去吗?”他轮廓绷紧,声线也如紧扣的弦。
闫嗔实话实说:“之前是没想好,但现在我想好了。”
是昨晚他的所作所为才让她下定决心的吗?
岑颂又试探着问:“回去之后还会再回来吗?”这句话说出来,他才感觉到有些可笑,她都这样说了,万不会再有回来的可能。
闫嗔抿了抿唇,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哽住,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不会了。”
她的犹豫,她突然低下去的语调,像是又在岑颂心里燃了一把小火苗。
让他无措又战兢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想回就回去吧,”他说:“从这儿到英国也就八个小时,想你的话,我随时就过去了。”
他很是轻松的语气让闫嗔有短暂的怔愣,他是没懂她的意思吗?
“岑颂”
知道她这通电话应该是做了准备,所以后面说的话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岑颂干脆打断她:“我还有点事,晚点再给你打。”
坐他对面的老爷子见他手机从耳边拿离,一双眼定在他脸上:“怎么回事,是、是孙媳妇的电话?”
岑颂将手机缓缓卡放到桌上。
“你俩是吵架还是怎么了?”见他垂头不说话,老爷子急的把拐杖往地上磕:“你倒是吱个声啊!”
岑颂扭头看向窗外,落日余晖的橙光在他眼底浮浮沉沉,却突然涌出一道孤注一掷的光,他收回视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老爷子面前:“董事会的事,往前提。”他半眯眼角,在心里盘算着时间。
老爷子现在没心思去想那些糟心的公事,一心只有他的孙媳妇:“你今个要是不把人哄好,你别想我帮你!”
岑颂抬头看他,嘴角滑出一抹苦涩的自嘲:“你以为我不想的吗?”
“那你倒是去哄啊,还坐在这干嘛!”老爷子声音都嚷了起来。
岑颂敛下眸,没说话。
本来还想着一点点去焐暖她的心,如今看来,要转换思路了。
相比被动地等她心软,不如把这主动权全部交到她手上。
那通电话后的两天,岑颂没有再过来,人没出现,短信电话也像是销声匿迹一般。
也是,离她签证到期也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谁还会再花心思在这场无疾而终的短暂关系里呢!
尽管心里难掩失落,但这结果也在闫嗔的意料之中。
昨天上午,父亲打电话来问她生日回不回去,回去也不过是一顿饭的相聚,闫嗔就随便找了工作上的借口,而后将自己之后的打算告诉了父亲,父亲便没有多问。
今天早上收到父亲的生日祝福短信,还有一笔钱,说是让她不要在这边委屈自己。
可是【生日快乐】四个字,不是应该在生日当天收到吗?
可她的生日是明天。
这种略微矫情的想法只在她心里闪了一瞬。毕竟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再像年幼时对生日还抱有什么欣喜与期待。
傍晚回到悦玺墅,闫嗔窝在沙发里,用手机随便找了一部电影在看,音筒里不时有男女的笑声传出来,可她却面无表情的,眼睛看似定在屏幕上,可却空洞又无神。
直到女主和妈妈抱在一起,有抽泣声传来,她眼里才起了一丝波澜,也就在那时,靳洲的电话打了进来。
看见【叔叔】两个字,她弯着的腰脊瞬间挺直,脑海里更是不受控地想到了另一张脸,下一秒,大脑给出的反应就是,他该不会是要给岑颂求情?
明明心里还没盘算好要说些什么,手指就不听话地先滑了接通。
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她这才反应慢半拍地喊了声叔叔。
“明天生日?”
靳洲的开场白让闫嗔眉心忽地一蹙。
她从没有把自己的证件给靳洲看过,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
她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是岑颂告诉了他。
闫嗔轻“嗯”一声,下意识就问:“你怎么知道?”
靳洲说:“我妈刚给我打了个电话。”
满心的期待瞬间宕到了谷底。
原来是姨奶,她怎么把姨奶忘了
所以呢,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明天是她生日,之前还让她在那天请假,让她把那天留给他
原本的期待如今都落了空。
该怪他吗?
毕竟造成今天这般局面的人是他。
可是又怎么能全部怪他。
毕竟是她把他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
闫嗔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失神地喃了一句:“怎么没有月亮”
略有缥缈的声音从开了免提的声筒里传出来,让盯着手机屏幕的人眉心狠狠一皱。
“嗔——”
“闫嗔!”
靳洲的反应快,瞬间扬高声调盖住了岑颂的声音。
也让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