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扭头,握住女儿的手,眼眶一下就红了。
“予希,妈知道,你为了这个周光彦,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哪有他们这样做人的?这还没过门儿呢,就摆架子给女方家看,我和你爸当初真是看走眼了,哪里想得到周家竟然这么欺人太甚!”
程父铁青着脸附和道:“是啊,我要是知道周光彦这么混蛋,当初就不该——”
话未说完,程母流着泪打断,满脸怨气看着丈夫:“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撺掇着这门婚事,我们家予希怎么……怎么会……”
程母哽咽着,什么也不想说了,心疼地紧紧握住女儿的手。
程父自知理亏,默默叹气。
程予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摇着头:“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真的很爱光彦……其实光彦对我也挺好的,以前确实是挺爱玩儿的,不过结婚以后,肯定能收心。”
听见这话程母更来气,提高分贝骂道:“收什么心收心?!他就一浪荡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祸害过多少女孩子,外面老早就传开了!听说还跟一家里条件很不好的小妖精纠缠不清,俩人在一起好几年,周光彦喜欢得不行,小妖精比他小十岁来着,他可不得当个宝宠着!”
程母说起这些,又气又恨,末了长长叹息,神色变得严肃:“这事儿我特意问过你方阿姨,她说自打光彦和你接触以后,就跟那小妖精彻底断了。当时我还信她说的呢,现在看来,周家一家子人,都爱说鬼话!予希,你跟妈妈说实话,周光彦是不是还跟那小妖精搅和呢,他不肯订婚,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妖精?”
程予希将头埋得很低,沉默不语。
程父厉声逼问:“予希,跟爸爸妈妈说实话!”
回应他们的,只有小声的抽泣。
程予希什么都不说,摇着头轻声哭着。
父母见她这样,心下什么都明白了。
程母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心痛不已:“傻孩子,怎么不早跟爸爸妈妈说呢!真是让你受委屈了……予希,咱们程家,虽说不如他周家殷盛,可也不是什么任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家小户,这个婚,咱们不结了!这个混球,咱们不嫁也罢!”
“不!”程予希拼命摇头,泪如雨下,“我爱光彦,以后都只爱他一个,也只愿意嫁给他!以前光彦跟沈令仪在一起,只是一时糊涂,而且他也答应过方阿姨,肯定会跟沈令仪彻底分手的!”
程父冷着脸,重复一遍她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字:“沈令仪……”
程母抬起头来,与丈夫对视一眼,夫妻俩心领神会,无需多言。
借刀杀人这一招,程予希屡用不爽。在她温顺乖巧的皮囊之下,那颗心脏,早已被蛇蝎占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崇信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真善美,而是胜者为王。
撇开身份地位,家世背景,单从不择手段这一点来说,程予希也觉得自己和周光彦很般配。
程予希佯装生气,从母亲怀抱中挣脱出来,撇嘴:“哎呀,我和光彦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好,你们就别管了。总之,我们结婚以后,会尽早让你们抱上孙子孙女的!”
“你这孩子,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害臊!”程母皱起眉头,瞪了女儿一眼。
程予希红着脸,回到座位上,小声嘀咕:“人家爱光彦嘛,爱一个人,想给他生宝宝,很正常啊。”
其实她早已安排好如何收拾沈令仪,之所以将父母注意力转到沈令仪那去,是想借父母之力,让沈令仪再无翻身之日。
订婚虽然取消了,可她和周光彦迟早要举行婚礼,以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变多,再要对沈令仪下手,就不好找机会了。
后续只能靠父母和方阿姨助力,程予希心想。
程父程母见女儿陷得这样深,叹息不止,痛心疾首,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会为女儿的婚姻幸福铺路,铲除那些阻挡她幸福的绊脚石。
比如,那个没权没势的沈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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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路虎后座上,除了沈令仪,还有三个时刻看守她的保镖。
这三人都是方瑾心腹,之前跟方瑾一起押着沈令仪去过医院。
沈令仪对其中一个印象很深,因为他长得凶不说,脸上还有道疤。
这人身形高挑,但不像另外两人那么壮硕,相对而言较为单薄,看上去也更年期,不过气质却是最狠最阴冷的。
沈令仪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人。
这人坐在他身边,一直目视前方,忽然转过脸来,冰冷又坚硬的目光与沈令仪对上,吓得沈令仪倒抽冷气,立马把头低下,不敢再看他一眼。
沈令仪头垂得很低,默默在心里揣测,不知道周闻笙忽然提出亲自送她,到底什么用意。
周光彦这个姐姐,真的这么好心,只想安全护送她去机场?
沈令仪正纳闷,车忽然停下来。
周闻笙下车,敲了敲后座窗户。
脸上有疤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