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儿离学校太远了,完全是南辕北辙,她家离这儿不比学校近。加上暴雨,路不好走,还堵车。
她想着干脆去酒店,也能开空调暖和暖和。
闻言,季淮颂收回视线:“带身份证了?”
指尖顿了下,林落烟抬头,看着远处的信号灯。
“哦。”她语气平平,“没有。”
的确不是出门随身带身份证的人。
信号灯变换,前面的车流缓缓动起来,林落烟又低下头看手机:“那你还是送我回学校吧。”
这个点,也不知道门禁之前能不能赶回去。
季淮颂没有吭声,驱车上了高架桥。
车内安静了好一阵,直到车子停在路边。
林落烟以为到了,还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抬头看了眼,怔住。
车窗外的建筑一看就不是学校,是市区的一个别墅院。
别墅院的大门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院名是匾额的样式,旁边还有一些石雕和花草。地面广场打上来的灯光微弱,营造出一股幽静的氛围。
她扭头看向季淮颂:“你家?”
不难猜,除了是他家也不能是别的地方了。
季淮颂挑眉:“怕了?”
“为什么要怕?”林落烟说,“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这会儿把这个身份搬出来,说得一本正经,就好像在敲打他的良知和道德——是她的男朋友,要对她好,不能伤害她,也不能做过分的事。
但问题是,他本来就什么良知啊,道德水平也不高。
别墅院里面很静,道路宽阔,淅淅沥沥的雨声听得格外清晰。
进了院子,就好像一瞬间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只剩下一眼能够远望的天际、宽阔平坦的道路、晦暗不明的路灯。
雨滴在路灯的光晕里化成线。
好静。
林落烟莫名有点被治愈的感觉,甚至无端涌上来一阵困意。
季淮颂淋过雨,一进家门就被林落烟提醒去洗澡。
随手给苏浅发消息,让她帮忙把自己放在书房的东西收一下,门窗关好,免得受潮。林落烟抬头就见季淮颂杵在原地没动,歪头看着她。
“你不去洗澡,看着我笑什么?”她蹙眉疑惑。
季淮颂勾唇:“你给别人当女朋友的时候,也这么体贴?”
当然没有。
腹诽一句,林落烟没说真话,只是推了下他的肩膀:“快去,我已经有点感冒了,你要是再感冒,谁照顾我啊?”
看她这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季淮颂舌尖抵了抵腮,低头轻笑:“我看起来像会照顾人?”
“不像。”林落烟沉吟两秒,语气柔柔的,好似诱哄,“可是你有天赋啊。帮我买药,还帮我试味道。”
季淮颂嘴角噙着笑,散漫地往后退着走了几步:“精神控制是吧?”
双手插兜转身,给她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爷不吃这套。”
啊偶,被他看穿了。
这种拙劣的手段果然不行。
林落烟放下手机,这才开始打量他的家。
天花板很高,一楼客厅有一整面落地玻璃门窗,装潢简约,欧式风格。
坐在沙发上,她在心里喃喃。
一个人住楼高这么高的房子,晚上真的不害怕吗?
她就是因为一个人住这么大、还分上下楼的房子有点害怕,所以在市区的房子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
透过落地玻璃门窗,能看到外面灯光下的雨。
林落烟看得出神。
一件毛衣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腿上。她低头看了眼,又抬头。
季淮颂已经洗完澡了,湿发随意地被抓到后面,微微凌乱,缓慢地滴着水珠。露出他的眉眼,整张脸更加立体,也显得更加凌厉。
林落烟眼睁睁地看着两滴水珠从他的侧颈和下巴滑下来,顺着他颀长的脖颈往下,到锁骨,再没入衣领。
“去洗澡。”他抬了抬下巴,“你要是觉得水温低,往右边掰。”
林落烟抱着衣服起身:“那你把头发吹干。”
说着她越过他就要往楼上走,被他抬手握住手腕。林落烟停下,回头看他。
“要不等会儿再洗?”他眉眼低垂,轻挑一瞬。
林落烟:“嗯?”
温热的指腹滑过她的手腕内侧,玩笑又故意的语气。
“帮我吹头发?”收心了没
白兰地卡斯特
开什么玩笑。
她像是会给别人吹头发的人?
林落烟平直地看着他, 语气不满:“我马上要感冒了。”
上扬的尾音很骄横,仿佛她不是马上要感冒,而是马上要面临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娇弱的很, 没法给他吹头发, 她才是要被照顾的那一个。
每次见她露出这点娇纵, 季淮颂都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