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曲求全的模样逗笑了,转了方向拉着他的手去了唐宁街买了两串糖葫芦,酸酸甜甜的,两个人各自打着一把伞走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下雨天啃着冰糖葫芦,这情景这画风确实有些清奇。
看着有了最喜欢的糖葫芦就忘了生气的人,江笙感叹小孩子说好带又不好带,说难带吧还挺好哄的。
两人在外四处游荡这么多年,这世间的苦能尝的估计都尝遍了,可是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有朝一日那个陶晏能回来。
回到住所,江笙将陶晏换下的衣物塞进洗衣机,又将屋里简单收拾一下,然后才坐在客厅查看邮件开始工作,再抬头墙上的挂钟就已经指向深夜了,江笙轻手轻脚推开陶晏的卧室门看到他已经安睡她又返回到客厅再次确认门锁有没有反锁好才回到自己卧室开始洗漱,这么多年这个流程她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遍,说起来这还是他给自己留的后遗症。
那年他刚刚恢复点智力,他们当时住在凤凰城的一户人家里,当时正值万圣节,外头千奇百怪的摆设,还时不时有奇装异服的小朋友出来讨糖,本来已经安睡的陶晏被外头热闹的声音吵醒,可能在窗边被吸引了,趁他们不注意,一个人鞋子都没穿就偷溜了出去。
她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喊他吃饭才发现人不在屋内,前后院都找不见人时,她现在还记得当时什么感觉,只觉得天都塌了,脑袋空空,浑身都瘫软了下来,最后找了整整一天,才在一片荒地的垃圾站边找到他。
从那次起,不管换过几个住所,她睡前都会确认一遍人在不在屋内,智能门锁有没有反锁好。
席英回想着那些艰难看着镜子中已经看惯了的陌生面孔,有一瞬的迷茫,哦,这是她啊,她是谁?她是江笙。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每到夜深人静时就开始肆意凌虐她的神经,那些痛苦和恨像绵延不绝的滔滔江水在她的胸中来回激荡,勉强堆砌的沙堤一次次塌陷,又一次次被她鲜血淋漓的双手一把把堆起。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她闭上眼睛,睫毛止不住地颤动,也不知是水汽还是眼泪润湿了睫毛,晶莹从眼角不断滑落,抓着瓷盆的双手颤颤,用力到她的微微扬起的下颚连着脖颈绷到极致,鼻息抽动,尽管用尽全身的自制力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脑中的画面还是像走马灯一样晃个不停。
江笙控突然制不住抄起手中的玻璃瓶“啪”地一声全力掼到镜子上,光洁的镜面应声碎裂,她看着镜中无数个面目狰狞的自己惨然一笑,也不过如此,这个状态还想回去报仇?
“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江笙看着镜中被割裂的无数个自己,好像是散落的贪嗔痴怨恨,千种位面的她。
她忘了,这些人之常情她已经亲手摒弃掉了,她已经没有了!
眼看着镜中的人慢慢恢复了冷静,不过片刻眸中再无半点情绪,她抬起手抹掉眼角没用的水渍,又与镜中人对视一眼,然后没事人一般转身回了房,她到了一杯黑浓咖啡,顺手掀开电脑,点开一个上了密码的文件夹,里面有七个子文件,分别以七个人名缩写命名,jly/scy赫然在列。
她将今天新收集的信息输入进scy所属的那个文件夹,而后歪着头撑着脸看着这七个文件夹,手指不住的轻点着桌面,随后抽出一张彩纸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一笔一划犹如锋利的刀子将附着情绪的文字深刻在纸上,然后将便纸折成千纸鹤,串到了床头第二根连鹤上。
看着墙头七根长短不一的连鹤,一声烦闷的苦恼在寂静的夜幽幽响起:“该从你们那个开始呢?”
碰到恒通理事章之韵是意料之外的事,她并不在自己有计划的接触名单中,毕竟在她所有的关系网中,还没有一个可以跟她扯上关系也没有可以利用接近的契机,她只知道这次金融峰会她有来。
陶晏真是她的福星,想睡觉就送来枕头,她揉了揉眉心,下午的时候一场活动下来已经筋疲力竭了,晚上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地拿捏着分寸与人打交道是最累的,此时她身心俱疲。
江笙晃了晃脖子合上电脑,没一会就睡着了,光怪陆离的梦境又是今晚噩梦的开始。
一大早,江笙一边吃着陶晏做好的早餐一边查看邮件,勤奋的小朋友已经早早出门上班了,她昨晚睡得晚起的也晚,今天虽然有半天假,可是一天的工作确实是满满当当一点没少,两个小时工作查看完毕她又切换到私人邮箱,刚登上就弹出了几个新邮件消息提示,她抿了一口黑浓黑浓的咖啡食指轻轻滑动着鼠标,选了一个标题是gng的先点开了。
附件下载完毕,她先将照片保存好,才开始仔细浏览,照片全部都是同一个人,十九岁的女孩灵动又朝气,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婴儿肥,出落得整一个小美女模样,她知道她考上了不错的大学,去年也刚过完十八岁生日,江笙的手指滑过那双笑地月牙似的眼睛,笑着念道:“我们南南真厉害啊,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姑姑姑父在天有灵肯定很高兴,南南长大了,姐姐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么,姐姐知道你回家了,真是个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