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夸人的“好词儿”,沈然还是第一次听到,看夏九长发飘飘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说点不寻常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了。
“九叔叔,你的头发好像又长了。”很怕生的霖霖,跟夏九却玩得很好,看来以前十分熟悉。
“唉,小宝贝儿,别提了,九叔叔去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连头发都不让人家剪。”夏九提到非洲那古老的部落,还是心有余悸。
“非洲公主不舍得让你剪秀发吧?”邵庭陌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九不理他,用公筷给沈然夹菜:“嫂子多吃点,看你瘦的,被陌少累坏了吧?”
他这句一语双关,说得坏坏的,沈然落落大方:“还好,庭陌请了钟点工,也没那么累。”
夏九轻笑:“嫁给盛家的接班人,十个八个保姆围着都算少的,这住公寓,用钟点工,陌少他是抠了点儿,嫂子要是不开心,跟我说。”
他跟邵庭陌是发小的交情,口无遮拦习惯了,沈然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也没什么可掩藏的,直接回道:“这样就很好了,那么多保姆我不习惯。”
“可我听说嫂子小时候也是保姆围着长大的,像这种地方都常来吧?”夏九回来还不到一天,已经把沈然的底细查清了。
沈然想起来赴晚宴前,邵庭陌说他的这个兄弟是做私家侦探的,而且是那种在国际上都有名的超级侦探,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事,心中一跳。
她没做过肮脏丢人的事,可肮脏丢人的事,就这么成了她一辈子的污点。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邵庭陌瞪了夏九一眼。
夏九的桃花眼微微一挑,给沈然斟酒:“嫂子别介意,我这人就是话多,嘴贱,但我不多事,人不贱的。”
沈然刚才怔忡的表情没逃过夏九锐利的眼睛,他是在给沈然吃定心丸,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我有职业操守,也不会轻易去挖。
沈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回避刚才的问题:“年少不懂事,以前这样的地方是常来,花着长辈挣的血汗钱,现在想想,没意思。”
说着,将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
她很想坦荡荡的回应夏九,她的过往是干净的,可是想到那个垃圾桶里的死孩子,她连模样都没见过的亲生女儿,深深的负罪感就将沈然淹没了。
人错一步,便误一生,作为一个母亲,她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去真正的幸福。
见沈然爽快,夏九喝了一声:“嫂子够义气,小九敬你!”
说着举起杯跟邵庭陌碰了碰,也一口气干了。
邵庭陌沉默着,仰头喝光了杯中酒,他举杯的手势沉稳干练,细瘦有力的手臂弯出优美的线条,透明的酒杯挡住薄唇,滚动的喉结起伏出一个深深的叹息。
沈然被白酒辣得泪眼婆娑,模模糊糊的影像中,想去吻那个喉结。
以前她难过的时候,会躲起来偷偷的哭,现在她感到冰冷的时候,总想靠近邵庭陌取暖。
夏九爷做局,必须连着两场,吃完饭杨浩送霖霖回家,夏九把邵庭陌和沈然带到了夜店。
去夜店的路上,邵庭陌似乎感受到了沈然的冷,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沈然克制着想靠在他肩头的冲动,被他握得暖暖的,眼中的泪也渐渐干了。
喝交杯酒
夜店是云城最有名也最高级的“”酒吧,沈然去过的高档地方不少,夜店还真的没来过。
她刚满十八岁就出了事,以后的生活深居简出,几乎没有任何社交活动。
楚橙橙曾提过一次“”,她交过一个富二代男朋友,带她来过这种地方。
沈然记得楚橙橙说“”的洋酒都是六位数起价的,富豪们喜欢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里的陪酒女郎个个绝色,喝酒的功夫一流,给钱到位,出街的也有。
“”的前台富丽堂皇,跟五星级酒店差不多,他们一进去,主管就小跑过来:“陌少好久没来了,您的雅座一直留着,存的酒也都换了新的。”
说着让保安开路,直接护送邵庭陌的轮椅到了雅座。
沈然跟在后面,打量着这陌生嘈杂的环境,穿着清凉的酒小姐穿梭在各个雅座之间,处处透着酒精跟荷尔蒙的气息。
她认识邵庭陌时,他便坐在轮椅上,沉默,冷静,作息规律,除了俊美的容颜跟高贵的气质之外,跟普通男子的生活也没什么分别。
这一刻沈然才清晰地感受到,他们曾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雅座里坐着两个男人,看到邵庭陌都站了起来,把邵庭陌扶到沙发上坐好,其中一个笑到:“要不是小九回来,我们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陌少。”
另一个应着:“也怪小九不争气,在非洲叫公主搞坏了腰子。”
“罗桥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我那叫维护男人的尊严,宁死不从。”夏九瞪了后面说话的男人一眼。
“这是罗桥,这是宋羽尚。”邵庭陌向沈然介绍两个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