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快睡。”邵庭陌慢慢挪下轮椅，躺到床上。

沈然要帮他，他呵斥：“我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你。”

他的声音里有了怒气，沈然不敢再动，等他躺下后，关了床头灯。

沉默的黑暗中，他们都睡不着，沈然等不到答案，没办法安心入睡。

也许他不好意思主动赶一个女人走，沈然想了想，下定决心：“我明天先搬回我妈家住，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去办手续，只是……我能不能再见霖霖一面？”

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沈然轻轻叹了口气，这是她在公寓的最后一夜。

她忽然攀到邵庭陌的身上，摸索着去吻他。

他躲开，沈然问：“你是嫌弃我吗？我只有那莫名其妙的一次，再后来，就是你。”

她喜欢他温暖的怀抱，霸道的吻，喜欢他蛮不讲理的占有，喜欢他沉默时的温柔，她不知道这些喜欢意味着什么，只是知道再过几个小时天亮了，她没有机会再重温这些了。

她又去索吻，手在他的胸上游走，蜿蜒向下。

她好累，好痛，好想这一刻被他填满，她几乎是乞怜讨好的求爱。

过了今夜，她将声名狼藉，孤单一生，如果要给人生留下一个她想要的回忆，那就是此刻，所以她还要自尊做什么。

邵庭陌避开她的吻，握紧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那个男人，你不知道是谁？”他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她听出他声音的异样，知道他被勾得火起。

她挣扎，身体贴紧他，邵庭陌已经在喘，“所以，那次不算，我才是你第一个男人。”

说着，他狠狠吻下来，把沈然的嘴唇吸出了血。

“睡吧，等霖霖回来，要看到一个和从前一样健康快乐的妈妈。”他搂紧她，不让她乱动。

沈然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跟我离……”她小声问，怕自己猜错。

“蠢女人，让你受伤，我更蠢。”他颤抖着吻她的长发。

沈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他的吻像漫天繁星，渐渐地平复了她所有的悲伤。

给她很多

沈然整整睡了一天，再醒来时，外面天色沉暗，已是黄昏。

仿佛是在睡梦中度过了一生，沈然竟分不清身在哪里，直到手腕传来隐隐的疼痛，才将她拽回现实。

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爆炸般涌入她的脑海，将记忆的碎片拼合起来，沈然把所有的事又在脑中过了一遍，直到她向邵庭陌坦白了一切。

他不跟她离婚，他竟然不在意她的从前，沈然环顾熟悉的卧室，她喜欢的壁纸的颜色，她身下舒服的大床，这一切依然属于她，她不会离开这里了。

身边空着，她将邵庭陌的枕头拖过来抱着，上面有他好闻的味道。

这个也说不上喜欢但是离开他会难过的男人，也还属于她。

“你醒了？我端饭进来。”邵庭陌推开卧室门，看到沈然正抱着他的枕头。

微微一笑。

沈然有些窘，推开枕头坐了起来：“不用端进来，我出去吃。”

“等着。”他摇着轮椅去餐厅，很快端着托盘进来。

红豆大枣汤，红枣馒头，瘦肉丸子，几样小菜，样样精致，看着很有食欲。

“让盛世那边的厨师做的，这些补血。”他拿着勺子，又要喂她。

“我右手没受伤，可以自己吃。”沈然伸手要勺子。

“也好。”他将勺子给她，坐在旁边看着。

和被他喂一样尴尬，沈然不自在，邵庭陌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听过她的任何秘密，一切和初见时一样。

“你真的……不介意我的事情？”沈然还是觉得不放心，要问清楚。

“我介意。”他回答得干脆。

勺子顿住，沈然不知怎么接。

“介意那个侵犯了你的男人，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别让我找到他。”邵庭陌的眼中又升腾起戾气。

“但是，如果传出去，爷爷那边怎么办？”他不在意，但人言可畏，盛家那一关要怎么过。

“沈然，你是受害者，又不是施暴者，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会伤害到你，与盛家无关。”邵庭陌眼中的戾气被心痛代替。

沈然垂下头：“都怪我喝了酒，其实只喝了一小杯而已，就醉得什么也不记得。”

“十八岁是成年人了，喝酒不犯法，犯法的是那个趁着你不清醒侵犯你的男人。”邵庭陌温和的安慰着。

他跟沈然结婚后，就觉得她坚强的外表下有重重心事，现在总算知道了，她给自己背负的包袱太沉重了。

沈然不说话，邵庭陌握住她的手：“我已经联系过云山寺了，过几天选个日子，给孩子做一个亡灵超度，她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