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道,“所以他们宁愿什么都不说,让你以为是他们踌躇婚事,而不是你父母的问题。”
但她说了。
鹿家墓被侮辱,她没理由再给阮家任何颜面,也没理由再维护阮蜜那点可怜的亲情期盼。
“……”
闻言,阮蜜痛苦地闭了闭眼,眼泪淌落下来。
她为其努力、用尽办法想博得关注的父母把她当成一件垃圾,她恼怒过的鹿家父母却为守护她那点淡薄的亲情宁愿让她猜疑……
这些年,她到底在努力些什么?
裴默跪在一旁,看着阮蜜脸上的泪,心脏狠狠缩了一下。
他隐隐有种感觉,阮蜜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经声入耳,李明淮从人群中穿过,走到鹿之绫身旁,弯下腰道,“鹿小姐,妄哥来了,想同你谈点事情。”
鹿之绫抬眸看向他,没有拒绝,起身跟着他离开。
马路边停着一部加长款的商务豪车,车身黑得透亮,几个保镖守在边上。
鹿之绫走过去,轻轻敲了下车窗,然后拉开车门。
薄妄西装革履地坐在后座,跷着一条腿,正在低头看文件,随意而优雅,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为那张没有任何死角的脸添了几分禁欲气质,他身旁的车窗映着幽绿树叶。
这画面莫名就有点蛊。
听到声响,他侧过脸看她,一双漆黑的眼深邃而性感。
他冲她淡淡颌首,嗓音低沉,“进来。”
她瞌睡,他递枕头
这种车的座位设计是两排座椅面对面。
鹿之绫上车坐到他的面前,再一次向他道谢,“谢谢你的安排。”
“嗯。”
薄妄随意地从喉咙里应了一声,然后从腿上的文件中取出一页纸递给她,开门见山地道,“今天找你,是想同你说个正事。”
鹿之绫接过纸,只见上面印着一张照片。
是一条名为“天女之眼”的项链,出自几百年前的工艺,上面的蓝宝石是迄今为止世面上最高纯度的一颗蓝宝,价值不菲。
这是二伯父给二伯母彩礼中最贵重的一件,也算是定情信物。
婚后二伯母有了很多的首饰,可是重要场合她只戴这一条,鹿家败后,二伯母没有任何犹豫就拿出来抵债,后来听说这条项链被卖到海外去了。
她抬起眼,不解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什么意思?
“江南计划正式推行快满一年了,一直没有明显进展,我有点烦躁。”薄妄看着她道,面上淡漠。
看得出来,把自己当成江南人诱饵,联姻这种谋划都想出来了,肯定烦躁。
鹿之绫低眸,看到他伸展在她旁边的腿,裤线笔直,暗纹很深。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对江南江北很多大家族的秘事都很清楚,包括谁家与谁家有过哪些龌龊。”他低沉地开口。
“是。”
她如实地道。
她奶奶是个八卦收集爱好者,整个k国的媒体加起来恐怕都没她奶奶知道得多,她从小能听的听,不能听的偷听,的确掌握不少。
薄妄递出一支钢笔,道,“写下来给我,这条项链是酬金。”
“……”
鹿之绫看着他手上的笔,恍了下神,想到自己送过的那一支,两支有点像。
她很快收回思绪,认真地打量他,他果真是烦透江南计划推行不通了。
鹿之绫看着图片上的项链,目色变深起来。
这是个不错的买卖,但比起这条项链,她想要的更多。
她想要在江南重振鹿家,只靠自己要受的打压太多了,她并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去玩光脚不怕穿鞋那一出。
寻一棵大树依靠是最好的捷径。
她瞌睡,薄妄递来枕头。
这枕头,她要不要接?
不接,自己另寻大树,可其它家族未必有困难她能解决,她能上去合作,错过这个机会重振鹿家很可能变成一纸空谈;接,到底是前夫,有点尴尬。
她有些挣扎,薄妄看她,“怎么?嫌我给的少?”
鹿之绫抬眸看向他,见他面容沉着冷静,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几乎没有太过考虑,她便做出决定,“对,我嫌少,我想和你谈另一笔买卖。”
薄妄往后靠了靠,慵懒自在,“洗耳恭听。”
“江南计划的进展太慢,江南这帮人抱团太紧,你损失应该不少。”
鹿之绫说道,“我想以鹿家的名义和你合作推进江南计划。”
薄妄有些邪气地挑了挑眉,“我已经放出联姻的诱饵,那帮人迟早自乱阵脚。”
显然,他对她的提议没什么兴趣。
“这是步好棋,但是,这个过程里总需要有人盯着,防止江南人将计就计,用联姻来反制你,你那么忙,你能一直留在江南么?”
鹿之绫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