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给鹿景泽守一辈子的寡。
没想到,薄妄叫了。
阮蜜的眼眶愈发地红,几秒后,她回头一把从鹿之绫手里抢过请柬,语气硬梆梆的,“我去送。”
就冲这一声,她什么都不计较了。
阮蜜走后,鹿之绫有些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走到病床前看着床上的男人。
薄妄抬起手,捉住她的手指。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叫。”
鹿之绫道。
“当年姓谷的你也不叫。”薄妄睨她一眼,眸色深邃,“结果又怎样?”
谷娜还是死了。
“她们还是不一样的。”
鹿之绫道。
不是每个人遇到悲境就走不下去。
“一个称呼而已,她高兴了,就不会折腾那么多事。”
“……”
鹿之绫笑得更加无奈,“你可真会拿捏。”
阮蜜那么大的怒意就被一句二嫂给轻易抚平了。
或许,她真不该那么执着。
薄妄捏了捏她的手指,黑眸盯着她,“其实你很怕我跟她对付上是不是?”
“不怕啊。”
鹿之绫不假思索地道,反而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真不怕?”
“嗯。”
鹿之绫用力点头。
她一直都记得她把他铐在顶楼的那天,他哭着求她,他说,他会学着怎么去爱她,怎么去爱她的家人……
她知道,他做得到。
他不会因为阮蜜一点话语就对付她,所以,她根本不担心。
薄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有些用力地捏她的手指,“之之,要是你家人还活着,我会拿命帮助他们,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重视的一切,他会替她守。
这突如其来的假设让鹿之绫愣了下。
她看向他,以为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另类告白,便笑着道,“我知道,不过就算我的家人还在,我也不要你拿命,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能好好相处我就高兴了。”
“好。”
薄妄颌首,他能做到。
不止如此,鹿家人在查的事他也会跟着查下去,将周劲找出来,了结血案,让鹿家人能毫无顾虑地和她相认。
薄妄思考周劲这个人
鹿之绫不知道薄妄心里装的事,只笑了笑,“好了,你休息会,我去看下文件。”
“和解宴上,我再想添几个江北的家族。”
薄妄道。
鹿信雄说还有六个家族没有排除掉,那和解宴上他全给请过来,好好看一看。
“为什么?”
鹿之绫不解地看向他,严格来说,目前不是江南江北的问题,只是薄家和江南的问题。
薄妄已经想好借口,“两桩血案,人心惶惶,让江南几大家族接受薄家有点难,毕竟前面矛盾太多,但变成江南江北的合作,说不定容易一些。”
鹿之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道,“行,那我通知蜜……通知二嫂。”
她跟着他变。
薄妄看着她一脸乖的样子,整个人有些飘。
她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被他下了蛊一样,不过,他喜欢。
……
“江北还有事务,我先回去了。”
薄峥嵘坐在病房里,西装革履,一派顶层人的威严气场。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病床上的长子,薄妄靠在床头闭着眼,脸色略有些苍白,一手搭在身前,腕上又戴上了那串佛珠。
他清楚,薄妄不是真的累了,就是不想搭理他。
这些年下来,薄峥嵘从最开始的严厉渐渐变了,他有心和这个长子修好关系,但总是差着一层。
坐了许久,薄峥嵘从椅子上起身。
“你对周劲这个人知道多少?”
薄妄忽然开口,缓缓睁开眼睛,眸子漆黑。
闻言,薄峥嵘的面色一厉,满身戾气地瞪向他,“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
“一个死人的名字不配从我儿子的嘴里说出来!”
薄峥嵘的眼底狰狞,即使过去多年,他对这个名字也只有杀之后快的恨意。
如果不是周劲,戚雪不会死,薄妄不会在外过这么多年!
薄妄单手撑着床坐起来,神色淡漠地看着薄峥嵘难看的脸色,语气极为随意地开口,“你绿他一次,他绿你一次,你们算扯平,哪来那么大的恨。”
这话触到了薄峥嵘最不能明说的一块地方。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猛地伸手一把按住薄妄的肩膀,将他狠狠按回床上,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那种小人不配和我相提并论!而且,你母亲是被他给害死的!懂吗?”
扯平?
没有扯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