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了后者。
她站了出来,指出了妈妈犯下的罪,给正念作了证。
陆可为看见谢雪桐手指尖那闪烁的钻石光,脑中忽然窜过一个念头,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就随着谢雪桐抬起的手,他突兀的大声喊道。
“不!”
谢雪桐手持那枚尖端锋利的一字发卡。
距离近的前排的人瞳孔内倒影出来,尖叫连连:“啊!”
陆可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搂住了谢雪桐向下瘫软的身体。
“桐桐!”他用手去覆她脖颈上涌出的鲜血,又怕碰疼了她,嗓音嘶吼着喊出声,“叫救护车!”
谢雪桐眼前一片乌黑的最后一秒,就是陆可为惊慌失措的面孔。
她想要抬手,摸摸他的脸,叫他不用紧张她。
可她的手,抬到一半,便颓然落了下来,整个视野陷入漆黑。
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谢芷爱呆滞了几秒钟,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从栏杆后冲了出来,旁边的警卫左右拦住了她。
“桐桐!桐桐!”
她跪坐在地上,眼泪流了满面,挣扎着匍匐在地面上,想要往前爬,想要距离自己躺在地上的女儿更近一些。
可拼了命的挣扎,也没能向前再前进一步。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没错,错的是妈妈啊!我什么都认了,我认罪,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别伤害你自己傻孩子,傻姑娘啊……”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枚发卡。
是女儿生日的时候,她送给她的。
是她最喜欢那一枚设计精巧的一字夹,亲手别在女儿的发梢,捧着女儿娇俏的面庞夸她漂亮。
那时,谢雪桐还勾着她的肩膀,“妈妈才是大美女,以后我就叫你大美女好了,大美女!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我想买新裙子啦。”
可现在,女儿却用她送的最喜欢的发卡,自戕在她的面前。
她穿着灰色的囚服在地上跪趴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成了背景音,只剩下那躺在地上的女孩。
她好似回到了16号那天傍晚。
那是警方审讯室内,反复提到的一个日期。
回到了那个霞光漫天的傍晚。
从八楼的天台看下去,谢殊躺在被夜色染成黑色的血泊之中,脸上是悲悯的笑。
对她。
也笑她。
笑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