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不管,儿子就真要被那女人给笼络去了!
贵妃将东西给扔了,皇上则是压根没看儿子女儿们送过来的东西,直接让成安收到库里闲置了。
他这一天到晚忙得要死,眼下已然入秋,他得安排人鼓励百姓建暖棚种菜,赚取家用,好让他们过个平安年。为此,皇上连后宫都懒得进,哪有什么闲心把玩这些小东西。
他也远远没有程阑想得那么心思细腻,压根都没注意是哪几个小皇子给他送了东西,更不在意五皇子为什么不给他送,他又不缺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想那么深作甚?
心思细腻的是贵妃,小心眼儿的也是贵妃。
宫中的斗争,向来都是无形的。不过傅朝瑜这等不在其中之人肯定是体会不到的,他又花了月余功夫,将千字文教到了一半,决定先给他们来一场考试,测一测他们学得如何。
三个小孩听到考试,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周景渊想了想,有点儿期待:“要是考得好,有奖励吗?”
傅朝瑜笑了笑:“当然有了。”
他家小外甥考好了有奖励,考得不好,生辰那日也一样有礼物。
周景渊一声欢呼。
周景成已经开始提要求了:“要是我第一名的话,我想要个新玩具!”
“可以。”傅朝瑜许诺。
两个小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考试,还不知道考试得残酷。大的那个倒是经常被考,但是成绩稀烂。
不过……周景文偷偷看了一眼身边两个矮墩子,他好歹读了这么久的书,总不至于输给这两个蠢货吧?这两个才叫啥也不懂,拿笔也拿不稳,估计傅朝瑜考的应当只有默写背诵这些。就算是考得深了,他也不怕,因为据他观察,周景渊从来不记笔记,也不在书上勾画,是个呆瓜无疑了。
这两个连字都认不全,凭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要赢他?做梦去吧。
成绩
深秋将近, 北雁南飞。
九月中旬后,位于东市的恒善坊热热闹闹地开业了。
这家商铺甫一开业便引万人瞩目,这不仅仅因为里头的东西都出自福田院的孤寡老人与孩子之手, 更因为这商铺深受皇贵妃看重, 听闻“恒善坊”这牌匾还是皇贵妃题的。
早起时便有不少人围在商铺外头,对着牌匾上的三个字夸出了花。
字虽好,可外头不缺字儿好的人, 众人更在意的是皇贵妃的善举。皇贵妃怜贫惜弱, 听闻已经在召集民间的手艺人,准备分派京城及各地方福田院,教导他们学习手艺, 自立自强。福田院虽有朝廷拨款,但是那点钱远不足以盘活整个大魏的福田院,若今后能以慈善商店的形式带动福田院的收入, 这些人才能生活得更好、更体面些。
不论皇贵妃究竟是真心帮衬这些人, 亦或是做做面子, 只要她真将事情办成了,众人便敬服于她。
傅朝瑜几个下午散值后,也去恒善坊逛了一圈。里面的掌柜打眼一看竟颇为眼熟好像从前在杨直身边看见过, 应当从前是太府寺的人, 被暂调过来了。
对方也认出了傅朝瑜, 不过因为今儿这里头人实在是多, 压根分不出精力来招待傅朝瑜,只能冲着他点点头。
傅朝瑜也不在意,跟陈淮书他们自顾自地逛了一圈, 今儿在铺子里头竟还有几个童工,先前傅朝瑜在福田院认识的几个机灵孩子都在这儿。他们换了一身行头, 连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明媚的笑,状态跟之前在福田院时完全不同。
这些孩子知道自己在赚钱,给福田院赚钱的同时,也在给他们自己赚钱。
见了傅朝瑜,几个孩子忽然异常激动,很想过来说两句,不过他们还是忍住了,老老实实地接待客人,给他们讲解每一件手工作品背后的故事。
傅朝瑜惊叹于他们的好记性,他们竟然能记得每一件东西是谁做出来的,记得每个人的年龄、家乡、因何会来到福田院,又为什么会选择做这样的东西。右眼失明的张大叔喜欢捏小童的泥人,因为他唯一的孩子夭折了;断了一只手被族人赶走的小苑最喜欢画画,尤喜欢明亮的色彩;生了重病失去伴侣的方阿婆,最喜欢编竹x篮,因为从前丈夫没有离开前会编各式各样的竹篮换钱给她治病……
就连傅朝瑜几个在旁边听了都觉得感动不已,更别说其他人了。有时候卖一件东西,卖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背后的故事。恒善坊的经营方式比旁人足足领先了几百年不止,这样的法子定不会是孩子们自己想出来的。傅朝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掌柜的,太府寺真是卧龙凤雏,也不知道杨直是怎么调`教人的,真不愧是皇上的心腹,太子跟大皇子的眼中钉。
默默听了一会儿,众人都买了几个小件儿以示支持,无一空手。
傅朝瑜挑了一套烧制的瓷碗,陈淮书则买了几个玉佩。玉料并非是好料子,不过雕工活泼,比外头那些一板一眼的玉佩可有意思多了,他尤其喜欢一对麒麟玉佩,直接拿了左边的那个挂在自己腰间。
这恒善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