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周……那是她把方案发给褚逸清之后。
所以,他根本没有置之不理,而是认真看过之后更改了原有的举措?
他竟然从未说过?
不过这是他的公司,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好像的确没有同她商量的必要。
简墨无声呼吸一下。
无法否认,她这一瞬的心情喜悦大过任何。
就好像原本以为已经死亡的植物,被扔至太阳底下暴晒几天,却又神奇般活过来,爆出几株小绿芽。
那惊喜无法言表。
或许只有当事人才懂。
晚上回去后,简墨忍不住主动给褚逸清发去消息。
“celestia的事情,我知道了。”
他大概是在忙,消息发出后,简墨过了好一会才收到回复。
同往常无异的冷淡口吻,“所以?”
很难想象,这语气出自昨天同她谈论结婚的相亲对象。
但同他说得一样,她从不奢望在婚姻里获得爱情,因而这过分公事公办的态度反倒一直是她所需要的。
与从前一样,简墨猜想,他应当是位无可挑剔的合作伙伴。
而他们的合作想必会与先前一样合拍。
简墨很清楚知晓,自己于这一刻,终于下定某种决心。
她一点点敲字,问,“所以你明天有空吗,关于你说的那个提议,我还想再仔细聊一聊。”
由于简墨下午还有工作, 所以再次见面的地点则安排在她的工作室附近。
简墨对此严阵以待。
昨晚,她已将那合同从头至尾仔细阅读一遍, 结果发现,她先前产生的种种顾虑,在后面都有堪称详实的补充说明与解决方案。
所以,她的犹豫其实只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杞人忧天。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褚逸清这种人,做伙伴很好,做敌人则足够可怕。
这是她未曾预见的, 亦或者,是不曾在意的。
她此前对他的了解更多是一种浮于表面的浅尝辄止, 就像欣赏美好事物,只看它如何美,从不在意它因何而美。
简墨理所当然认为他们的关系最适合停留在彼此身后那遗留的一片阴影里。
然而现在,她的看法被击碎。
他们之间将不再浅显,而这也意味着,简墨必须端正态度, 更深入、更认真地去重新认识他。
这种感觉实则很奇妙。
有一种将模糊概念慢慢具象化的感觉。
有点麻烦,但亦有几分新鲜。
……
褚逸清到时, 简墨已百无聊赖将那合同又翻一遍。
屋内暖气伴着过于好闻的果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她半撑着头,眼睛不自觉闭上,差点栽下去之际, 忽听那门一响。
简墨骤然被那动静惊醒, 下意识抬头,满脸幽怨看过去。
然而, 待看清那进来的男人时,她那小表情一时凝固, 换成一声极细微极不明显的惊叹。
依旧是剪裁得体的一身高定西装,但不同于以往的严肃端谨,今日褚逸清那过分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薄框眼镜,不知有无度数,但总之,隔空朝她瞥来的那一眼格外有感觉。
有种说不出的斯文败类感。
很新鲜。
简墨眼睛亮了亮,颜狗属性再次作祟,那将至嘴边的控诉立马转成一句轻飘飘的嗔怪,“你最好不要是故意迟到。”
这语气比起责备,倒更像是软绵绵的撒娇。
褚逸清第一反应是笑了下,随后顺手将大衣脱掉,挂在门边,他朝她看过去,语气难得带上几分诚恳,“抱歉,真的不是故意,公司临时有点事。”
简墨哼了声,因为心里还记挂着别的事,便暂且没有发作。
两人几乎没作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褚逸清理了理袖口,略俯低身,那镜片下的目光格外幽深,他看向她,嗓音低沉,“简小姐今天是想聊什么?”
简墨闻言,指尖轻点桌面那平摊的合同,正色道,“我想知道的是,除开这些理论,褚总预备怎么实践?”
众所周知,理论与实践往往有差距,简墨可不想碰上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
尽管褚逸清看着并不像,但她还是想再确认一番。
聪明人一点即通。
褚逸清眸光在那合同上掠过一瞬,随即问,“简小姐希望尽快还是?”
“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们是从现在开始恋爱还是半年前。”
简墨垂眸想了想,其实快不快都无所谓,但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谓的相亲,半晌,她抬起头,“还是尽快吧。”
褚逸清微微颔首,“那既然如此,我们就需要编造一段虚假的恋爱史,时间你定,我个人觉得半年会比较好。”
简墨这才反应过来,“那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