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处采购的,当时只想着一样一样的拿来讨美人欢心,却没想过还有做贼的这一日。
傅瑜踮着脚尖,手脚麻利的将梳妆台上的首饰收起。这里的东西早晚都有白芷收拾的妥妥当当的,贵重的东西甚至还上了锁。傅瑜小心翼翼地抽开小抽屉,取出里面的金饰银饰,胭脂水粉什么的,他是一样没动,但斐凝原有的金银玉饰,却是被他搜刮的一干二净。斐凝的首饰算少的了,但毕竟还是世家贵女,这段时日傅瑜也送了不少,还是很有几件。
傅瑜越收越觉得心慌,手上拿了空匣子,将斐凝的首饰装起来,只是装了三四个匣子后,却不见那套虞非晏送的青玉簪。心下愈发觉得紧张,一拍脑门,想起被斐凝亲自收起锁在了一旁单独的一个小匣子里,忙捡了出来,又让金圆把自己买的首饰拿过来,一样一样的放进原本的匣子里——不多不少,刚好填满。
做了这事,傅瑜忙挥手,和金圆一人抱了两匣子首饰,轻手轻脚的,像做贼似的,几乎是屏着气一般,从内房出来。傅瑜问外头:“元志,有人过来吗?”
等了一会儿,元志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没!”
傅瑜松了一口气。
金圆在身后问:“郎君,这些要放哪里去?”
“放书房!”傅瑜想也不想就开口道,随后又说:“不能放书房!阿凝也经常去我的书房,不能让她看见了!”
“什么东西不能放书房怕被我瞧见?”带着笑的声音传过来,温和柔婉,是傅瑜做梦都没听过的温柔。
斐凝脸上带笑,明眸带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傅瑜。她身后跟着的白芷和杏娘,一脸惊诧的看着他。斐凝身侧牵着她手的小姑娘,红裳粉脸,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他。唯有在外放风的元志,此时正紧贴了房门站着,身躯僵硬的似要贴到门上去,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
傅瑜一惊,手上抱着的两个匣子险些就要松手掉下去,但他终究是没那个胆。
惧内如他,想要偷偷换掉情敌送给自家夫人的首饰,还要掩人耳目的、偷偷地将她所有的首饰都换掉,让她以后穿戴都用自己送的首饰。就这样,旧的首饰傅瑜还不敢全都扔进湖里,尤恐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只敢偷偷地收进书房。
当然,现下扯到日后都是虚无,他已经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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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
“小叔, 你是偷拿了婶娘的东西吗?”傅莺莺轻声问了一句,童音本悦耳,落在傅瑜耳里却如催命符。
傅瑜今日穿的便服, 袖袍并不宽大,他抱紧了两个小匣子, 只觉得藏也不是扔掉更不是, 一回头,想塞给金圆, 才见了他手上也还抱着两个匣子, 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他看着斐凝, 面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傅瑜看着傅莺莺,随口胡诌:“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偷呢?那叫窃,窃知道吗,莺莺?”
随后反应过来, 傅瑜忙补充:“我也算不得读书人……那, 武将出来的人,怎么能叫偷呢, 那叫——那更不能叫抢了。对了, 这是夫妻之间的事情,莺莺你还小, 不懂, 这叫夫妻间的情趣~”他一边说, 一边挤眉弄眼的看斐凝, 面上带笑。
斐凝身后跟着的白芷和杏娘便惊悚的看着他,仿佛没见过这般信口胡诌、白日里调戏自家夫人的浪荡子。
斐凝语气平淡、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油嘴滑舌。”
傅莺莺当即叫起来:“小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拿糊弄小孩子的事情来糊弄我!”
“哦,那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算什么?”
“我开过年虚岁就九岁了,算大孩子了,阿爷说再过段时间我也就该有匹小马驹,能和小叔一样跑马了。”傅莺莺脆生生地回,童音稚语里满是笃定。
傅瑜乐得回:“那是当然!小叔一定替莺莺看着点,到时选匹健壮点的小马驹!”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把手中匣子塞给身后站着的金圆。
四只匣子堆叠着,挡住了金圆的脸。
金圆莫名觉得有些心慌,抱着四个匣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了,莺莺,我让白芷和杏娘陪你去玩会儿秋千,等会儿婶娘和小叔就来找你。”她弯腰抚着莺莺的肩,轻言细语的,是面对傅瑜时没有的温柔语气。
傅莺莺忙不迭的应了,金圆见势不妙,忙又进屋,把四个匣子放桌上,回身给两人行了礼,溜了。
“唉!”傅瑜尔康手的呼唤金圆,最后却只能回身跟着斐凝回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