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下留情,谢京妄的手被咬出了血,还结了痂,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完全。
都这么大了,还抢人苹果,一看就是没长记性,江怡再给他咬一口就知道错了。
段清衍幸灾乐祸的看着谢京妄,等着他被江怡像小时候那样咬一顿,结果没想到,这大少爷从水果盘里抽出水果刀,十分熟练地削好皮,递到了江怡面前。
“拿着。”
声音听起来还挺不耐烦的。
但那削水果皮的动作会不会太熟练了点?
看起来没少干这事啊。
江怡慢慢吞吞地接过谢京妄递来的苹果,温声说:“谢谢。”
谢京妄觑她一眼,懒得回话,顺手拽过一旁的电吉他,随手拨弄了几个音。
练习室只余下乐器弹奏,以及苹果被脆生生咬下的声音。
“蒋瑶,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段清衍抬头瞧见站在门口没动的身影,奇怪地问了句。
蒋瑶是他们乐团的贝斯手,和程杨一个学校的,也不常来京宜大学,只有演出时会过来排练。
蒋瑶一头红色长发,扎了马尾,风一吹轻易就能荡出张扬弧度。
吊带短裙搭配棕色长靴,很有风格的一套,只是表情有点淡,视线落在江怡身上,嘴唇抿的略微发紧。
“好久不见。”
江怡倒是冲她笑了下,心安理得地吃着谢京妄给她削的苹果。
蒋瑶没应这话,大步走到谢京妄身边,拿过自己的贝斯,问他:“妄哥,下场音乐节你想唱什么?”
“我不唱。”
谢京妄没什么情绪的应了声,离蒋瑶挨过来的距离远了点儿。
乐团有两位主唱,他有时候只负责乐器。
蒋瑶皱眉,“但大家都挺喜欢你唱歌的。”
每回谢京妄在台上唱歌时,底下的欢呼声任谁都听得出来,是最热烈的。
“关我什么事。”
谢京妄不耐烦地应,他唱歌又不是为了哄全部人喜欢。
眼看着气氛要焦灼了,段清衍出来打马虎眼说:“不唱就不唱呗,这不还有我呢。”
江怡吃东西一向很慢,苹果吃完后,他们已经练了好几首歌了。
苹果的汁水淌到手上,很粘,令人不是很舒服。
她干脆起身,出了练习室。
这边都是一些不太常用的教室,因此来这儿的人也少,洗手间在走廊的最里面,江怡拧开水龙头,淅沥的水声涌出来,带点午后滚烫的温度。
几秒后,凉意挟裹而来。
她冲了手,转身要走时,镜子里出现蒋瑶的脸。
蒋瑶对着她一向没有多好的态度,江怡并未在意过。
“喂。”
不虞的声音喊住她,江怡清冷面容淡淡看着她,“我有名字。”
蒋瑶讥讽勾唇一笑,“那又怎样?”
反正她没瞧得起过她。
“谢京妄身边很多女孩的,你不是唯一。”
这话,高中那会儿蒋瑶就说过。
江怡笑的有几分不以为意,“至少过去十几年,直到现在,我都是谢京妄的唯一。”
这点从未变过。
蒋瑶脸色一僵,反驳的话一瞬说不出口。
“别再玩那些幼稚的手段。”
江怡淡漠出声,细卷长睫下敛,透着几分明晃晃的厌倦,“你每次都做得不够好,留下了很多证据。”
比如说,那天她在她的衣柜里倒墨水,换衣室进出口方向的监控记录的一清二楚。
“还想在乐团待着,就听话点。”
不然这些证据,将会在京宜大学和京宜音乐学院全方位流传,她蒋瑶也会提前出名。
撂下最后一句话,江怡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转身快步走了。
橙黄余晖斜进走廊,像是泼下点点碎金,江怡踩着那点斑驳陆离冲着练习室走去。
尽头,是谢京妄懒恹恹靠着栏杆等她的劲瘦身影。
蒋瑶唇色略显苍白,亲眼见着,和高中那会一样,江怡还没走到谢京妄身边,对方已经大步走向了她,掐着她的后脖颈,跟拎什么似的一并走远了。
“谢京妄,你真的很烦。”
江怡最讨厌谢京妄掐她后脖颈的动作了,特别痒。
谢京妄平时就爱犯点小贱,偏生不松手。
直到江怡瞪圆了眼睛,表情愤怒,眼尾都气红了,他才温吞地松开手,老实了下来。
江怡揉了揉脖子,电影赏析课上的事,她现在还气着,不想和他讲话。
“宝宝,我错了。”
能从这大少爷嘴里听到“错了”两个字,其实真挺不容易。
江怡却是无动于衷,白皙干净的小脸清清冷冷的,只是哦了句,随后侧开脸颊,看向车窗外一点点往后倒退的景象。
谢京妄眼皮下睨,江怡性子从小就倔,这点他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