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与安公公说就是。”
花锦呆呆地站着,她见沈昭走过来,一时间挪不动脚。
柳氏,就这么被处死了?
遥想上一世,沈昭对柳氏的宠爱,可不是常人能及,连她这种为情爱所伤的人都会羡慕。他为了柳氏,可以与皇后抗衡,可以得罪从前不能得罪的人。
他的老师,刘太傅,曾因他沉迷柳氏斥责,花锦当时坐在他身侧,听他自嘲的笑笑,有些羞赧的与太傅说:“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让他情不自禁,在所难免的柳氏,就算是一颗棋子,都能随意丢弃。可是上一世,他明明可以为了柳氏,给她一纸休书。
到底哪个才是沈昭呢?
沈昭停在她面前,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笑意,他连为她拂去肩上落叶的动作都是轻柔的,漫不经心的问她:“喜欢喝茶?”
院中的侍妾早已躲着跑了,漫漫黑夜,花锦被他的声音吓清醒了:“柳氏,做什么了?”
沈昭怕吓到花锦,特意挑了她不在的时辰,结果她提早回了府,还被杨嬷嬷拦了。
沈昭:“与人里应外合,被我抓了两次,前些日子,你也听到过。”
花锦记得与沈昭险些圆房那一日,她在门外听到了安公公的话。
杨嬷嬷是皇后的人不错,但也的确是看着沈昭长大,对沈昭的吃食体贴入微,他眼都不眨,说杀就杀了。
花锦有些慌张,上一次觉得一个人变化之大,是沈焰改娶,她拦了沈焰的路,看着沈焰的面颊,仿佛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
如今对沈昭也这样,她印象里的沈昭,好像与面前慵懒淡漠的沈昭不一样。
见花锦木着脸,沈昭周遭的戾气忽然变重了,他沉声问:“怎么了?”
花锦眨眨眼,不知为何想起来前几日韩嘉鸿与她说的话。
她当时心中不是没有别的念想,因为沈昭与她承诺过一年,她信了,所以还是找借口婉拒了韩嘉鸿的帮助。
她自以为对沈昭算是了解。
可他对柳氏的温柔全是装的,她又如何敢肯定,沈昭对她的情意,不是装的呢?
他的冷漠,连柳氏都捂不热,她又凭什么敢肯定这一年,出任何事,沈昭都会护她周全?
见花锦瑟缩的样子,像是害怕了。
沈昭挑眉,眼尾上挑,看似平和的问她:“你,在想什么?”
沈昭笑意不达眼底, 花锦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我想什么, 与你何干?”
说完,花锦转身就走, 生怕沈昭穷追不舍。
不过他就稳稳跟在她身后,也没有要并肩的意思,萤雨扶着花锦, 手心不知为何全是汗水, 眼中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花锦紧紧地握了握萤雨的手, 萤雨反应过来,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
回去的路上, 花锦总是隐约能听见哭嚎声,混着棍棒砸在身上的闷响声, 与柳氏行刑一墙之隔, 墙那边喊的越凄惨, 萤雨就抖的越厉害。
“抖什么?”
身后又响起了沈昭的声音, 萤雨年纪小,沉不住气, 心里担忧什么,面上藏都藏不住。
花锦回头,看沈昭面色沉着, 想让他别再注意萤雨, 打趣道:“柳氏没有功劳, 好歹也有苦劳,殿下可真舍得。”
夜里的风呼啸着, 卷起落叶,花锦与沈昭只隔着两步,沈昭低垂眉眼,看着落叶卷作一团,被风吹的远了,才轻声说:“我给过她机会。”
他自以为对柳氏足够宽容,这几日他在外查办了一些官员,拿捏着陛下的心思,还要应付许多人,实在是累了,不想再处处提防家贼。
花锦点点头,一直到回房,都没有与沈昭说话,沈昭一路跟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花锦没有上榻,坐在梳妆台前摘下珠钗,净脸,直到添云为她梳头发,沈昭都拿着一份名录,在榻边仔细翻阅。
添云还没听萤雨给她唠叨,只是见夜深了,杨嬷嬷都没过来,有些奇道:“今儿杨嬷嬷来了一趟,瞧着像有急事。”
花锦所在的院中,仆从都是老实本分闷头干事的人,不像别的院里消息灵通,添云一晚上都在侍候花锦,还没来得及知道东院发生了什么。
她这一句话,终于打破了花锦刻意维持的平和。
花锦从模糊的铜镜中看见沈昭放下名录,他也看着花锦的背影,她长发垂至腰际,柔软纤细的腰肢藏在薄薄一层外衫下,瞧了几眼,沈昭收回视线,抖了抖被抓皱了的名录。
他近日为名录的事忧心,十分大胆地挑韩氏族人下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祝绻过了好些日子的瘾,他不介意当靶子被人记恨,祝绻讨厌韩氏族人,更讨厌韩烨鸿。
韩烨鸿岁数大了些,比祝绻他爹还能絮叨,幼时祝绻能得到做沈昭伴读的机会,全看在祝家的名望上。祝绻笨拙,但好在愿意下功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