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手又紧裹住她的肩膀,给她支撑,让她重新站立。
白山茶的花瓣零星而落,混着身后那人沉敛淡郁的香气——
清如的心跳刹时停止。
那个名字在她心尖打个颤,倏得消失了。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抬头看他。
同样惊住的,还有对面的周若水。
她还扬着手臂,保持进攻的姿势,可许清如身后的人,混着熟悉的陌生脸孔——
她不敢确定,嘴巴一张一合,最终也没能叫出心底那个名字。
只结巴问:“你……你……你是谁?”
众女子纷纷走近,许清如的热闹没看成,却看来了一位身形容貌惊为天人的郎君!
虽猜不出是谁家的,可那一身华贵雅致的装扮,以及整个人散发的温和淡然之气,定然不是俗物。
大家你推我我搡你,暗自将襦裙往下拉了拉,露出白晃晃的酥胸。
“如此喧哗,所谓何事啊?”
太子李淳从他身后走出来,看样子,都是路过。
众人皆拜,清如趁机将头压到最低,躲开身后人的怀抱,往一旁撤了撤,屈着身子,随众人作礼。
太子大手一挥,笑道:“不必拘礼,都是皇家的亲眷,随意一些。”
众人谢过太子,又重新将视线瞄到李佑城的身上,细碎议论。
“荣义郡主,为何大动干戈啊,说来听听,看孤可否帮到你。”太子道。
周若水这才撇了眼低伏的许清如,冷哼一声:“教训下人而已,太子殿下莫要见怪。”
“下人?”李淳四处望望,“这满目皆是贵女,哪里来的下人?”又看向清如,“你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糟糕,清如想起自己满是花钿的花猫脸,尴尬至极。
她只微微直了直身子,木然抬脸,可眼睛始终垂着,使劲往下看。
太子左右细看,终于笑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光德坊许府的许清如。”
于是笑得更大声:“今日盛装打扮,孤差一点没认出来!”
这个太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清如咬牙坚持,真想用郭念云的话骂他。
“太子殿下,”周若水打断,实在耐不住了,指着眼前的李佑城,眼里泛泪,颤音问:“他……这位郎君,是何人?”
“哦,这位是剑南西川道新上任的节度使,李佑城将军。”
众女子骚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暄和战神,果然人如其名,名不虚传。
可周若水不信,她是见过邕王的,她曾私下里画过他无数次。
于是斗胆,看着他,问:“那李将军祖籍何处?可有家室?”
李佑城长身玉立,背着手,没理会。
他目光始终定在一旁的许清如身上,片刻后,音色稳沉:
“许娘子,可否受伤?”
四周皆静,只有风吹过树叶,荡出一丝响动。
清如依旧垂首默立。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身子也微转向她,声音极度温柔,如方才的春日和风:
“许娘子,可否……受伤?”
清如这才回神,脑子里闪过一道光,讷讷道:“哦,哦……没、没受伤。”
就像一场好戏,可观者的嫉妒心却被熊熊燃起,女娘们的眼睛刀子般剜着清如。
面对她的回应,李佑城似乎并不满意,无视他人目光,直接牵起清如左手手腕,将她拉至跟前,迫着她仰头,与自己对视。
他另一只手很自然抬起,拇指与食指轻轻捏住她下巴尖,稍稍用力,左转,白皙的右侧颈子上,一道浅淡的红痕赤裸在他面前。
他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但声线依旧温柔:
“还撒谎。”
清如大惊,当着这么多好事者的面,他不能这样!!
于是慌乱拿手去覆住那个地方,那是方才被周若水的锋利指甲划伤的。
可她手还未触到划痕,又被李佑城精准掐住手腕,轻拉下来。
“别摸那。”
他轻声一句,随着呼吸发出来,更像呢喃。
清如惊恐,凝视他眼睛,听见彼此的心跳,还有隔着衣物,起伏的喘息。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闪现与他亲热时的情形,他热浪般的吻,滚烫的触摸,直接的填充,反复的抽离,身体的记忆依旧清晰,这让她在光天化日下,每一寸呼吸都无处遁逃。
好在,李佑城敛住目光,很快侧头,对早已呆若木鸡的周若水,平缓道:
“这位……郡主,可否给个说法,若无,我不介意以暴制暴。”
周若水显然没有任何防备,愣在原地。
太子见状,顾不上众人惊诧目光,忙挡在李佑城身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