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
南母停止叫唤,拉过床单盖过胸口,想了想说,“那要是手术呢?一个月能好吗?”
孟主任笑笑:“俗话说伤筋动骨三百天,中老年人骨头的愈合能力下降,阿姨,就算我给您做手术,也要将养很长一段时间。”
南母还欲再问什么,南凌阳打断她:“好啦好啦,就听主任的。人家是小栀的同事,总不至于来害你。”
“要是家属都同意的话,那就先按这个方案治疗,” 孟主任将一份病历本交给南栀,嘱咐道, “阿姨的化验报告都在这,你看看,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的,谢谢主任。”
南栀给母亲办了住院,单间,环境还不错,沙发冰箱电视陪床,单独的卫生间一应俱全。
她在看报告的时候,商辰禹让人送了餐盒和果篮过来。
“需要请专家再过来看看么?我已经联系好了。”
“暂时不用。”
南栀一页一页仔细看过去,翻到其中一张时,视线蓦然定格,脸色慢慢地变了。
商辰禹瞥见她煞白的脸色,蹙眉,抬手摸她额头:“不舒服?我让廖伟送你回公寓休息,伯母这里我守着。”
南栀没答话,目光直直地在其中一行字上凝视良久,最后将病历夹一扬,“砰”的甩到旁边桌面。
正在吃葡萄的南母吓了一跳,“你这孩子,真是……”习惯性想责备几句,冷不丁撞上商辰禹警告的眼神,赶忙闭了嘴。
南栀一言不发地拉开房门往外走。
“出什么事了?”商辰禹自然而然地伸手。
“别跟过来,让我静一会儿。”
南栀丢下这句冲进洗手间,用力关上门。
她哆哆嗦嗦地拧开水龙头,手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水流声响起,仿佛在她耳边咆哮,她低头看着盥洗池中的积水,脑海里一片混乱,像一团缠绕的毛线球。
a型血?
a型血???
两个a型,怎么会生出b型?!
厕所里不知道是谁在偷偷吸烟,烟丝散出青雾,熏刺眼皮,酸胀得难受。
南栀仰起脸,目光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掬起几捧水浇到脸上,冷水让人清醒又战栗。
片刻后水声戛然而止,整个空间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声。
她用纸巾将脸擦拭干净,拉开厕所的门,穿过长廊再次来到病房。
“南凌阳。”
“嗯?”被喊的人下意识应了句,一看是南栀立马火冒三丈,“你个不孝女,有你这么叫自己爹的吗?”
南栀走过去抓起桌上的病历本摊开,冷冷看着他,眼底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摊牌
一串紫葡萄从南母手中脱落咕噜噜滚落到床单,再弹到地板。
她惊恐地看向南凌阳,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小栀你…你你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姓南,当然是我们女儿啊。”
“你们女儿?”
南栀脸上浮现一个疲倦而惨然的笑,
“血型遗传规律知道吗?要是不知道的话,建议你们现在上网查一下。”
这句话宛如一道天雷劈在了南凌阳头顶,他倏地抓过化验单看了一眼,不由地汗毛倒竖,急忙解释:
“这化验单搞错了搞错了!你妈妈是b型血!b型!”
南栀想起他俩最近几年的种种表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静道,“真要错了,可以再抽血化验,还可以做dna检测,你们敢吗?”
“我……”
“我……”
南凌阳夫妇相视一眼,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滚落,怔在原地半晌哑口无言。
“是!我们是你养父母!”
南凌阳到底在商场混了十几年,心思活络,一看事情败落了,转头开始打感情牌,
“可小栀啊,你平心而论,这么多年来我们有苛待过你吗?吃穿用度哪样不是给你最好的?给你学钢琴、学画画、学礼仪,读贵族学校,要不是真把你当亲生女儿养,会这么掏心掏肺吗?”
丈夫的话瞬间让南母清醒,她挺了挺腰杆,在旁边接腔:
“你去看看渔村那些人家的女儿,去看看潮汕的女儿,你看看你们的家境,学历,生活条件,工作前途,哪样不是天差地别?小栀,要没有我们给你奠下这么好的条件基础,你现在说不定正在生产线上打螺丝呢,人商总怎么可能看上你?”
“就算我们不是你亲生父母,你也不能忘恩负义!”
刚打完电话回来的商辰禹,将这段话悉数收入耳中,他俊脸紧绷,黑眸幽沉,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
“你们说错了,南栀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掌心一扣,揽住南栀纤细的腰,铜墙铁壁般的胸膛紧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