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看着娄缙那略带嘲讽的目光,一时没忍住,说道:“奴婢只是觉得,大公子处理事情的时候思路清晰,奴婢若是能学到大公子的万分之一,兴许就不会落入歹人的圈套,更不会被人冤枉。”
娄缙听着这话脸上烧的厉害,浑身都跟着不自在起来。
“你是在埋怨我?”
“奴婢不敢。”
一时间,二人无话,娄缙知道,无论他再问什么,她都只会用“奴婢不敢”这四个字来搪塞自己,他从前从没觉得这四个字是这般刺耳。
穗岁站在娄缙的面前,有些踌躇自己该不该拖鞋上床给他暖床,娄缙就坐在床上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世子,奴婢想着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以后是不是不用奴婢过来暖床了。”
娄缙:“你既然拿着府上的月例银子就要办事,不然,你难道指望王府平白养着你?暖床侍妾的职责就是暖床,天气暖和了难道床就会暖和吗?”
“还真把自己当成观世音菩萨了不成,指着别人日日供着你?我身上的外袍脏了,你拿去洗。”
“伺候我穿寝衣。”
说着,娄缙张开双臂,站在了她的面前。似乎只有这样使唤她,才能让他觉得她还是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的。
穗岁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丫鬟,从来都没有偷过懒,更不敢托大。
白天不是擦窗户擦门就是收拾他的衣裳器具,活儿全都干完了,她才敢休息,才能悄悄地看一看书。
娄缙见她迟迟没有动作:“还愣着做什么?心思都飘到松风院去了吧?”
“世子说笑了,奴婢是世子的人,心里当然时时刻刻想的都是世子。”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从前心里只有他的时候,她反倒说不出来这样甜腻的话,如今却是张口就来。
娄缙的脸色稍稍缓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穗岁伸手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衣襟上的扣子,帮他脱下外袍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寝衣给他换上。
娄缙盯着她看,明明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可他却觉得这人离自己很远,怎么抓都抓不住。
你跟着,不然谁来伺候我?
娄缙还想抱着她好好亲热一番,可看着她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忽然就没了兴致,放人离开了。
出了寝殿,穗岁拿着外袍去洗,洗干净后,回到偏殿收拾收拾便睡下了。
……
次日,穗岁整理着为数不多的衣物,将衣服都叠好放回到柜子里,耳边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房门被推开,香儿满脸喜色地走了进来:“穗岁姐姐,府上发了春天的布料,你看我的新衣裳好不好看!”
香儿换上新衣裳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来给她看,穗岁看着小丫头穿着淡粉色的裙子,着实更显得娇嫩可爱,她点点头:“嗯,好看,就是这个时候穿,略薄了些。”
“阿嚏!”
香儿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过来,张嘴。”
香儿十分听话地凑近她,张开了嘴巴,穗岁往香儿的嘴里塞了一颗糖,香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刚想说好甜,却忽而皱起了眉头,想要把糖吐出去,穗岁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吐。
香儿被辣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抬手在嘴上扇个不停,两只脚来回地跺着。
穗岁眉头轻蹙,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很辣吗?我吃着感觉还好啊……”
香儿猛烈地连连点头,穗岁含了一会儿倒是不觉得很辣,可这姜糖是她做了要送给身边的人的,还是要照顾大多数人的口味。
“看来下次我要少放点姜丝,这是我做的姜糖,驱寒的,虽说春天到了,可乍暖还寒,你穿的这么少,别染上风寒。”
香儿听话地点点头,含了一会儿后,倒也适应了这姜的辣。
“等我再做一批新的给你带在身上,每天早上吃一颗便不会染上风寒了。”
香儿点头:“我知道!早上吃姜,胜过参汤;晚上吃姜,赛过砒霜!”
穗岁和香儿出了凌云院后,便去了松风院在院子门口等松莲,等松莲过来后,将绣线还给她,同时给了她两个香囊:“松莲姑娘,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给你,一个,替我谢谢大公子。”
松莲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喜滋滋地回了院子,走进书房,将一个香囊递给娄钧:“大公子,这是穗岁姐姐送的,里面是姜糖。”
“你身上带着的,也是她送的?”
娄钧看了一眼她腰间的香囊,布料的颜色虽然不同,可款式和针脚绣法基本和他手里的这个一致,只是,松莲的淡粉色香囊上绣着漂亮的花朵和蝴蝶,可自己这个米白色的香囊上却是什么图案都没有,光秃秃的很是简单。
她这是在避嫌,还是根本就没上心?
但至少,她还是送了他香囊和姜糖的。
松莲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