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程月宁的一声轻呵,程长冬僵在原地。
程月宁绕到他面前,她的视线落在程长冬脸上的那道红痕上,还有他那被扯坏的衣领。
刚刚还带着笑意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为什么打架?”
她不是责备的语气,而是用关心的语气问他。
程长冬心里一阵委屈,感觉身上被打的地方更疼了。
他转开目光。
“没什么。”
他觉得没必要让那些话,脏了月宁姐的耳朵。
“程长冬,我想知道为什么。”
程月宁轻缓的问,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告诉她。
程长冬浑身一僵,慢慢低下头,他抿着嘴,声音闷闷地道:“那些人说你嫌弃宋时律因公受伤之后不行了,你就跟他分手,太缺德……”
原话可比他学的还要脏,他都说不出口!
程月宁听着,一时还有点没听明白。
他什么不行?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程长冬涨红了脸,一副既愤怒又难以启齿的别扭表情,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
她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是那个“不行”啊!
程月宁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先是一个小小的弧度,接着,她再也忍不住。
“噗嗤——”
一声轻笑逸出,紧接着,便是清脆又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
程月宁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前世,她为了宋时律背了这不能生的黑锅,被宋母欺负,被所有人嫌弃。
不止一次有人劝宋时律,她身上有污点,又不能生,他娶她,真的是太可惜了,不如和她离开,就离婚吧,娶苏同志。
这一世,没有她背锅。这口锅,自己长了脚,精准无误地又扣回了宋时律的头上!
真是天道好轮回!
程月宁都可以想象得出,军区大院里以周大嘴为首的那些人,能说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攻击宋时律了。
一想到,她就忍不住开心得乐出了声。
果然,刀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疼!
程长冬觉得月宁姐一定是气傻了,要不然,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姐!你别笑了!这件事很严重!”
因为宋时律是军人,他受伤之后,那方面不行,她就分手,对她影响很大。
程月宁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
她伸出手,揉揉他的脑袋。
程长冬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得踮起脚才能够到。
“他们这么说我,对我来说,有什么影响?”
程长冬被她问得一愣,连被摸头都忘记了躲开。
他张了张嘴,那影响可大了!
不待他说话,程月宁却先一步说道:“你是想说,这影响我的名声,我会不好嫁人?”
他急得脸都涨红了,他重重点了好几下头。
程月宁拨开他额角的头发,那里还有一道伤口。
她转身进了堂屋,从堂屋的抽屉里拿出红药水,一边给程长冬擦,一边认真地说道:“你护着我,我很高兴。”
程长冬抿着唇,并没有因为她的夸奖,而自喜,反而把头垂的更低了些。
红药水擦过伤口,他疼得攥紧拳头,但倔强地没哼一声,他怕他喊疼,月宁姐会心疼。
别看月宁姐劝他的时候很理智,那是怕他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但是,不能因为护着我,就让自己受伤。你的安全,比我的名声重要一万倍。”
程长冬垂着头,眼圈红红的。其实他希望月宁姐狠狠骂他,他还不至于这么难受。可月宁姐说,他的安全比月宁姐的名声更重要!
他鼻子酸酸的,忍不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我就是听不下去,他们那样说你。”
程月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知道这个半大的少年,是在用他最直接,也是最笨拙的方式保护自己。
她再次摸了摸他的头,动作无比轻柔。
“但是,长冬,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面子和名声,去做冲动的事,不值得。”
“他们用嘴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