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客栈大堂转了两圈,小二与掌柜的已频频看过来,白亦跟在身后低声问:“郎君, 不是要吃饭吗?”
卫凌轻蹙眉头,自言自语:“她用过饭了?”
这个问题白亦自然不知道,不过他认得跟在宋奾身边的护卫, 在大堂里找到一个眼熟的人,急忙跑过去又很快跑回来,“郎君,他们说夫人去金陵有名的酒家,叫什么喜来酒家的用饭了,我们要过去吗?”
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已经走出几步。
喜来酒家离客栈不远,都坐落在金陵最繁华的主街上。
酒家门口点起了灯笼,三层小楼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之声传到了街道外。
卫凌俩人到的时候几乎已经满客,雅间全都没了,只剩一楼大堂一个角落的位置。
白亦暗想,看来今晚是没有口福了,那角落里的位置又窄又暗,郎君不会坐的。
小二明显也看出来人气派,恭敬道:“对街不远的东来酒家也是我们的店,那边上好雅间还有余位,二位客官可移步前往。”
“不了,就这儿。”白亦闻言惊得瞪大双眼,跟着他走过去。
等坐定,卫凌问:“有没有两个姑娘与一个男人到你们这来用饭?其中一个姑娘许是带着面纱。”
小二想了想,摇头:“今日客人多,小的没印象。”
卫凌脸色眼见地沉了下来,小二连忙问:“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咱们这桂花鸭、松鼠鱼、美人肝俱是一绝。”
白亦瞅了一眼沉默着的人,替他答:“那便上三四样你们这最有名的。”
“好嘞。”
“郎君,要不我去看看?”
“去。”
白亦很快消失在吵闹的大堂里,菜香味丝丝缕缕飘过来。
卫凌往二楼望去,心里微微有些苦涩,他什么时候才能和她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那些她亲手做的饭菜,自己还有机会尝到吗?
几声叹息后,酒家的菜上了,白亦也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开口:“郎君,夫人不在。”
“不在?”卫凌诧异问。
“是,每间雅间、一到三楼我都看过,不在。”
“好。”卫凌掩下一闪而过的失落,“先用饭。”
一顿饭吃得白亦很不是滋味,对面的人一句话也不说,他自然不好开口。
吃到一半白亦终于忍不住,说:“这家店不愧享有盛名,味道确实不错,这鸭子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了,郎君您觉得呢?”
“一般。”卫凌评价两字,看起来没有什么心绪用饭,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吧。”
白亦连忙塞一口饭菜后跟上去。
外面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柔和月光照在过路行人上,拉出一道一道长长的影子。
身前人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白亦一个不留神直接撞上他坚硬的背部,鼻子一阵吃痛,“郎君”
卫凌视线定格,白亦边摸鼻子边看过去,一下就看见了宋奾几人说说笑笑从一家店面走出来。
再抬头往上,白亦看见了“东来酒家”几个字,心底直呼好家伙,这是生生错过了啊。
他小心去探身边人的神色,却只见他一改从客栈到刚刚的沉默,唇边一抹笑意若隐若现。
几人很快走近,也不知看没看到站在对街的两个人,径直走过,随后卫凌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几步远。
前边谈话声依稀可听见,挽翠说:“二娘,我真想再留一日,这儿的菜太好吃了!”
龙泰附和:“嗯,和二娘做的扬州菜很像,不过我还是吃得惯二娘做的。”
“二娘又不常下厨,你就吃过那么一两回,还惦记上了?”
龙泰嘻嘻笑:“好吃嘛不是。”
白亦觉得身边莫名有股寒气传来。
宋奾笑道:“若是返程时还经过金陵,那我们再来一趟。”
小夫妻立即高兴起来。
高兴一会,挽翠又说:“二娘,我还是不敢相信,这徐家竟这般厉害,今日我看那徐公子就十分嚣张,没想到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全靠自己做了这么多。”
下午龙泰已将扬州徐家打听得清清楚楚,那冯娘子甚至还谦虚了,何止扬州,这金陵城里一大半丝织产业都是徐家的。
徐家不仅在丝织业有所成就,听说徐壬寅还打算跨足酒楼一行,此次来金陵就是为了此事。
徐家家大业大,徐壬寅白手起家的故事在金陵城里已是家喻户晓。
“不过,这徐公子长得还不错。”挽翠刚说完龙泰就表示不满:“人家长什么样与你何干?”
“与我当然没关系,不过我看着倒是与二娘很配,郎才女貌的,就是可惜”
“挽翠!”宋奾及时打断,“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噢,知道啦。”
而身后紧跟着的人脸已经黑得不行,白亦在旁冻得身子抖了一下。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