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还在专心找书的数学老师,指尖轻轻一挑,随手就把本子打开了。
池叶……池叶……
池叶的名字在最后,她是特长生,是十四中最后开的名额,学号也是最后的。
易淳扫了一眼她的身份证号。
二月十二日。
“小光哥哥,我上周才过完生日呢。”
“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
易淳整个人都僵硬了。
童年时的影子与池叶的笑容重叠在一起,似乎在向他嘲笑缘分的奇妙。
数学老师终于将几本书都翻了出来,抖了抖灰,转过身,“你看……”
后头已经空无一人。
“咦,人呢?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易淳飞快地冲到了三班的教室门口。
午自修快要开始,蔡老头提前开始上课,铃声还没打已经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板书了。
底下,第一排的池叶困得头一点一点的,撑着脖子在强打精神。
易淳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喘着气,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走到池叶旁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你出来一下。”
底下已经开始有了小声议论的声音。
蔡老头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拍完桌子,易淳已经带着池叶跑得没影了。
“池叶!易淳!你们俩给我回来!”
……
易淳拉着池叶一口气跑到了一楼。
还是那个美术室,这次换易淳将人推了进去,打开灯,关上门,沉沉地看着她。
池叶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对逃课这种事接受度很高,“你找我?我都没带练习册,没法问你……”
“七年前……你住在哪里?”
易淳的声音还有些哑,听上去压着沉重的情绪。
池叶愣了一下,“啊”了一声。
易淳紧紧地抵着牙关,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住在哪里?”
好一会儿,池叶才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达不到眼底。
“住在河南东路的弄堂里,没名字。你不会想说,我们俩是什么失散许久的童年玩伴吧?”
如果真的是弄堂里的朋友——那她真的不想记起来了。
就像卫真真,就像池介研……
她恨不得全部忘记。
易淳得到了答案,整个人都垮了下来,靠在门上,好一会儿没动。
池叶……真的是他的小叶子。
池叶第一次用带着冷意的眼神看向了易淳。
她想不起来——真的有认识过这个人吗?
她九岁就从弄堂里搬走了,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是有几个同龄的玩伴,但是大家都是喊得小名,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他们的真名是什么。
那么,他也知道自己和卫真真的事情吗?
易淳缓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冲着她淡淡地一笑,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去上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