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门是件大事,经纪一听,万分惊讶:“小林太太,我可提醒您,这门的朝向学问大了,您把屋子里面砸了我都不心疼,可这改门,改不好风水就变了。”
“没关系,麻烦帮忙请施工队,费用我出。”石玉清固执,尤叶也顾不得太多。
经纪再三确认改门无误,才一头雾水的去安排,尤叶舒了口气倚到沙发上,她的卧室门正开着,看到对面的房间今天也开了门。
两个房间门对门,跟石玉清的别墅和白赫生的别墅两两相对差不多,尤叶忽然意识到石玉清的烦恼,应该不是因为房门朝南。
她望着对面卧室,知道那曾是白赫生的房间,便有种白赫生会随时走出来的错觉,或者,石玉清面对白家的房子,也会有那种错觉?
石玉清跟白家是远亲,应该认识白赫生,却不是很熟,尤叶没听她提过几次。
再说她是跟白长庚有误会,那是白赫生的房子,她又有什么不自在呢?
想着想着,尤叶不知不觉的下地,走进白赫生的房间。
下人都知道老爷极宠这位新孙女,早把尤叶当成一家人,也没有阻拦。
“这房间,以前就是这样的吗?”尤叶打量四周,可以看出白赫生是个生性自由的年轻人。
“是啊,这里的家具摆设,都是少爷亲自设计的。”下人在白家有些年头,提到白赫生很遗憾的样子。
墙上有画,地上放着吉他,花瓶中的凤仙花日日鲜艳,一切仍是那样生机勃勃,仿佛男主人随时会回来,抱着吉他随心所欲的弹奏。
不知为什么,尤叶很伤感,好好的人就失踪了呢?
“老爷。”下人打招呼,尤叶听到白长庚来了,转过身来。
“在二叔的房间做什么?”白长庚语气轻快,好像白赫生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爷爷,二叔是个怎样的人?”尤叶好奇。
下人吓住,孙小姐果然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这个家是不能随便提白赫生的,连最受宠爱的白斯明也不行。
有一次白展明不知天高地厚,说爷爷心里只有失踪的二叔,没有他这个活蹦乱跳的孙子,被白长庚罚站,在雨里泡了一天一夜。
“你二叔,是个好人。”白长庚拉着尤叶坐到长椅上。
他今天特别想念赫生,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既然尤叶想听,他就说给她听。
他也好久没有回忆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儿子了。
“好人?难道咱们家还有坏人?”尤叶说完,想起了白展明那个狗头。
别说,还真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坏蛋。
“咱们家除了赫生,没有好人,做生意,有几个干干净净,赫生这孩子从小仁义,又不是小哭包,坚强得很。
我是希望他接班,他不肯,唱歌,画画,做音乐,不要家里的零花钱,说穷一点没关系。
赫生有主意,又听话,现在想想,他真是个好孩子。”
白长庚徐徐说着,言语中流露出懊悔的忧伤,尤叶不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他在懊悔什么,只知道老人家现在真的很难过。
白长庚曾无数次问自己,如果当年他同意赫生和石玉清交往,如果那个下午他死死拦住,白赫生会不会躲过这一劫。
事实上宿命人生,命中的劫难是躲不开的,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可白长庚明明知道这个道理,还是转不开这个弯,恨自己,也恨无情的命运。
这一下午,他讲了许多关于白赫生的事情,讲的最多的是那些快乐的日子,白赫生小时候如何聪明,如何淘气,又如何惹人喜爱。
尤叶听得入神,原来二叔是个那么有趣的人,一定也不会让人觉得闷。
他聪明,坚定,做事有主意,心软,乐于助人,却又爱恨分明,尤叶惊奇地发现,这位二叔的三观,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将来二叔回来的时候,我要和他喝一杯!”尤叶听到精彩处,忍不住拍手。
“好。”白长庚慈爱的笑。
白赫生回来的希望渺茫,但白长庚仍然替他和尤许许愿。
那一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做一做那样的梦,也是一种满足。
白斯明回到家的时候,听说白长庚和尤叶在白赫生的房间待了一下午,很惊讶。
“老爷心情怎么样?”他悄悄问管家。
“好着呢!孙少爷,二少爷走了二十多年,这是第一次,老爷谈论他变得很开心。”管家抹泪,又难过又欣慰。
白斯明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以做安慰。
他跑上楼,今天他也有好消息告诉白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