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高呵，使得这众仙伏拜的殿堂轰然倒塌，也使得那一场宁静之后、再次袭来的暴雨，退震了万丈之后。

这暴雨滂沱，铺天般的一股儿倾落到了那道身着帝袍的男子身上。只是，这雨还未落到那人发丝中，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是挡住了这倾盆大雨。

那道身影缓缓抬起头，淡漠的双眸看向天空。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有如血海瀑布得下流，一时间、这片混乱的天地、血流成河，处处猩红，就连身下巨大的黑影，都将淹没其中。

男子依然冷漠，对于他来说，这世上的确没有多少人物能够收入眼底。只因他是无敌！

腰间的佩剑依旧散发着如大海蔚蓝般的神圣光泽，只是、在这一刻、深处邪恶的光泽却是愈发地亮了，像是要冲出剑体、危乱人间。

“这一大世，又出现一尊极魔了。”这一刻、玉灵占据了帝君命魂看着高空中那一只巨大猩红的眼睛，淡淡开口。

“不对此魔意虽浓，但还是达不到当年曲如归的程度。这魔意浑浊，虽说深浓、但深处却是带着一股灵性”男子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

“原来，这是神魔诀。此道虽妙，但路却不通。小道尔尔，远不如曲如归。若是当世极魔降临此地，或许有破开此局的可能，但神魔体却是不行，正如第一道门中那名修士。

男子负手而立，摇头轻蔑开口道：“不过是负隅顽抗，在此地、纵使光阳入世、也将刹那熄灭。我想不通的是、您曾身居高位，曾举世无敌，就连仙主也输您半招。这一世、为何会选择这等道不明的路。若不是您，此等小道、只能作为此地守路人。现在，请您承载命魂。”

语落，男子伸出了手、只是向着前方轻轻一压。这一瞬间，那苍穹之中，那一只巨大的眼睛竟在这一抹之中顿时开裂，血花在噗呲绽放。

“玄黄不灭，载天载地，清逸妙神，厚德载物。唯独不载此道命魂！”楚程高音震耳，隆隆如雷鸣，更是有六十五无上天龙带着高光电闪，在逆风之中冲向天穹。

天降金光，地涌清泉。无中生有，各种祥瑞呈现。此刻，那只炸裂的巨大血眼忽然一凝，那龟裂的瞳孔、在这一刻，竟是逆转而动。这转动的极为迅速，每一次转动、流下的鲜血、更加鲜红。

如瀑布般、直泻而下。但碰到了那地涌清泉，刹那间化作了清明。更为奇特的是、那一只血眼，在逆转中、眸光变得清澈了起来。

“神魔体，的确强大。有人曾经告诉我，这一路途，同阶无敌、可到了最后、却是无路可走。有路，无路。这路在脚下，或许我将走到终点、所见得是一处荒谬的地方，这一生、也许也可能会搁浅在那处处是壁的末路。这海赶着海、漫漫长夜，终是海。”

“那山又赶着山，山山漫漫又结成关，而我，只是在此处如同蜉蝣世界里的一点，不能由着自己，只能由着抬头无边的天际，由着漫漫山山结成的关。”

“直至…那天…我抬头发现，有一轮月光、一直在空中照着我，它教会我、一个关于梦想与遗憾，遇见与失去，也教会我，这明月之光、虽说不如烈阳那般熊熊烈火，但却是在黑暗降临之时，成为人生的唯一指引。可是，教会我一切的那轮明月、终究是在黑暗的吞噬中熄灭了，于是、我不再想成为蜉蝣世间中的那一点，而是如他老人家那样、成为当黑暗来临时，可以照耀世间、成为指引的那轮明月。”

“的确，帝君生前举世无敌，哪怕如今只剩一道命魂，摆在我眼前的、也只有一片黑暗。只是，生命是有光的，哪怕将要熄灭，也不会屈服于你所带来的黑暗。”

楚程面对着帝君命魂，哪怕肉身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压，依然静静站在那里、淡淡开口。

在他的口中、绽开一个又一个字。在大地涌泉之下、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字。那是不屈的字。

一个又一个战字！

这一个又一个字，高悬空头，烙印在其中，使得这片天地充满了斗意昂扬。不仅仅是如此，这一个个字、更像是能够净化每一个人的心神。

这一刻，楚程没有一丝杀意，只有战意。这是心灵层次的一种洗髓。

他的道就在脚下，何谈对错。亦如武祖对自己的道坚信不疑。哪怕是一条捷径放在自己的面前，依旧坚信自己。

楚程站在那里，整个人宛若一尊古仙人，又似不朽圣贤，身上散发的神辉照耀天空，随着那六十五条金龙、入往上方。

上方的方向、是眼眸的方向。此刻，那只眼眸已再无原先的猩红、而是如泉水般清澈，不染纤尘。

神魔两性，一人为分，化魔化神。这是两个极端，只是…又因两身的联系、无法走上的真正的极致。古往今来，多多少少走上了这两个极端，包括楚程。

不同的是，曾有一场红尘，褪去了魔性中的那股嗜杀，虽为魔、但依然保留了人性。

善与恶，本就在一念间。又有何人定言、这世间之魔，一念之间再生心善？

那一只巨大的血眼已化作了清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