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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区区几个刺客,义父怎么就伤成这般。”卫嘉言蹙着眉头说。

萧松烈没吭声,回想起当时情景,眼神出现了片刻的游移。

他记不清那时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若不能拦下弩箭,受伤的就该是戈宁了。

她怕疼,还怕吃苦药,更怕留下疤痕。

额角上的伤小小一块,戈宁念叨了许久,隔几日就要问淡下去没有,每日都会坚持抹药。

若是她肩上留下铜钱大的伤口,怕是要气哭,待日后恢复记忆,说不得连他都要恨上。

他不一样,不怕疼不怕苦,身子结实,受点伤很快能痊愈,亦不会担心留下疤痕。

“义父?”

卫嘉言嘟嘟囔囔,却发现萧松烈一个字没听进去,魂游天外呢。

“方夫人那里如何,可有受惊?”

萧松烈淡淡瞥向喋喋不休颇为聒噪的卫嘉言,侧头,望着老大夫转移话题。

卫嘉言不说话了,同样拧过脑袋盯着大夫瞧。

老大夫动作轻巧的洒药粉,慢吞吞说:“夫人只是忧思过重,无大碍,倒是大人您这伤可不轻啊。”

萧松烈垂眸扫一眼后肩,不以为意:“不曾伤到筋骨便是轻伤。”

老大夫偷觑一眼半裸着上身的萧松烈,前胸后背,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疤痕难以计数,顿时不再说话,老实上药。

仆妇小心翼翼的问:“奴婢还要回方夫人那里复命,若是夫人问起大将军的伤……”

萧松烈:“就说无碍。”

仆妇得了准话,神情一松,麻溜的起身。

萧松烈:“等等!”

眼见仆妇要走,萧松烈鬼使神差的把人叫住。

仆妇重又回到书桌前,躬身等待萧松烈的命令。

“就说……就说我伤得不轻,”停顿一会,萧松烈如是说道。

卫嘉言旁观一阵,搞不懂义父在想什么。

便是伤得下不了床,义父对外都坚称是轻伤。

从前在边州是怕流言蜚语动摇军心不得不如此,可他们已经回了京城,婶婶又不是军心,义父作何要骗婶婶?

卫嘉言张着嘴巴迷惑了一阵,忽然灵光一闪。

他拍着手叫嚷道:“我知道了!婶婶正生气呢,义父您这是来了一出苦肉计,等婶婶得知您伤的重,肯定不好再与您置气了!”

萧松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定定的望向卫嘉言。

卫嘉言龇着牙瞎乐,乐着乐着就收敛了笑容。

“我说错了!这不是苦肉计,义父您受伤可是实打实的,您这是……是将计就计,是顺水推舟,是博取同情!”

“滚出去,《三十六计》再抄三遍!”萧松烈额角直跳,忍无可忍时直接亮出杀手锏。

卫嘉言彻底乐不出来了,想哭。

萧松烈不去看委屈巴巴的义子,视线挪回仆妇身上时不经意掠过桌上的耳坠,目光顿了顿,叹气。

“罢了,不必去复命,晚些时候我去看她。”

说是晚些时候,老大夫收拾药箱离开后萧松烈便按捺不住起身往后院走了。

他想,与其语焉不详的糊弄戈宁害她胡思乱想生闷气,倒不如编个可信借口让她宽心。

还有今日的刺客,她虽不问,可心里难免着急,也该交待一番,安她的心。

这么想着,萧松烈加快步伐往后院走。

后院,西厢房。

粗使仆妇搬来浴桶,抬进稍间,随后,一桶接一桶的热水从厨房提来。

小丫鬟忙乱一通,回到厢房看见红披风掉在了地上,快步上前捡起,拍去灰尘放回凳子上。

再去稍间,热气氤氲,可惜府中无女眷常住,不曾备下新鲜花瓣。

小丫鬟看一眼角落,冷水热水各备了一桶,香胰子放置在左边的架子上,可随手拿取,右边的圆几上有一杯茶,夫人口渴了便能直接饮用。

匆忙之下能准备到如此,小丫鬟想了想,应是没什么错漏。

如此,小丫鬟哒哒哒跑到戈宁身边。

“夫人,奴婢扶您去稍间沐浴。”

戈宁神情恹恹,慢腾腾往稍间走,小丫鬟欲要为她解腰带,戈宁偏身一躲。

“这里无需你伺候。”

小丫鬟茫然一瞬,“夫人……”

戈宁不为所动。

小丫鬟只好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出了厢房,合上房门。

又等了一会,戈宁转身环顾,屋内只余她一人,随即舒一口气。

卸下钗环,脱去衣衫,乌发高高挽起,露出如玉的修长脖颈。

戈宁缓缓迈进浴桶,全身浸入热水,袅袅蒸汽扑在脸上,热腾腾的,戈宁不自觉的喟叹出声。

到这时,戈宁才觉这一日有多令人疲惫。

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动水花,听着哗啦啦的声响,戈宁越发昏沉。

“云起,把我寝衣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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