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眼角一抽,也不说什么。
这天寒地冻的,比过年那会儿连下大雪还要冷,他还带着人去吃雪花茶。
她摇摇头:“她都跟你说啦?”
姜元瞻嗯了声:“郑家……我从前问过你很多次,你到底对郑家有什么不满,你每每敷衍过去,不肯说。”
他眯眼去看姜莞:“我想应该不是跟赵奕有关,那就是和二殿下有关了?”
姜莞便叹气:“你怎么就非要问呢?我说不知道,你就别再问了不成吗?
年少时追着我问,我不说,你也不当回事。
如今年纪大了,要哄你越发不容易,你还这样不依不饶起来。”
她一面说,一面摇头:“你不是也猜到了吗?横竖不是跟三殿下有关的。除了他,我又能因为什么不待见郑家那几个?
反正宁宁现在不待见,是为着我的缘故,跟三殿下有关的,亲近的,她都看不上。
至于我——二兄,也不是说我要瞒着你什么,可天底下的事,难道桩桩件件你都要弄清楚?你又能弄得明白吗?”
她云山雾绕扯了一通,姜元瞻面色发寒:“你是答应了二殿下不与人说吧?”
姜莞翻了个白眼过去:“知道你还问!”
姜元瞻啧声咂舌,倒果然收了声不再说。
可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的。
不过也算了。
要真是他猜想的那般,不知道自然有不知道的好处。
珠珠知道内情……
姜元瞻皱眉:“他什么都告诉你,也不怕有什么不好的!”
姜莞知道他担心什么,却并不大放在心上:“从前且不说,往后我真与他一处,那本就该夫妇一体同心,有什么好的,不好的,也不该瞒着我不是?
二兄,我发觉你这次回京之后,总有杞人之忧。
先前不是都劝过你好多回,舅舅和姑母一定也说过你,怎么还是这样?”
他当然知道是杞人之忧。
在什么麻烦都还没有惹出来之前,太过于瞻前顾后,本不是他的行事作派。
这种作风,怎么领兵打仗去?
这次回京,他也说不好,总觉得……不安。
是了。
心头惴惴,总感到不安。
赵行说珠珠慢慢大了,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和小秘密,让他少追问,更别插手。
但似乎每个人都有秘密。
秘密多了,织就出巨大阴影,笼在盛京上空,黑压压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倾泻而下。
姜元瞻捏了捏眉心:“你不肯跟我说,答应了二殿下要保守秘密,以前在闺阁中,跟三娘说过吗?”
姜莞后槽牙一酸,旋即笑了:“你猜?”
姜元瞻面色一沉:“没跟你玩笑!”
他咬重话音,倒也不是跟姜莞呛声,单纯是在纠正她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三娘是个最没成算的,嫉恶如仇,又最护短,向来帮亲不帮理,她那个脾气,真上来了,谁也劝不住。”
姜莞才敛了眼底的调笑:“我是知道的,当然没告诉过她。
郑家嘛……我不是说了,她不待见,纯粹是因为赵奕和我的事。
再加上圣人偏袒郑氏一族,如今郑双宜姊妹在宫中常来常往,本就不合规矩,郑青之那个宅子又是那样的僭越。
别说是她,盛京多少人眼红心热,到最后不都变成嫉妒吗?
谁不暗地里愤愤不平,诸多不满呢?
宁宁和那些人又不大相同,倒不至于嫉妒,就是觉得心里不舒坦吧。
况且他家如今实在有托大的嫌疑。
人都安置妥当了,不露面,不见人,宁宁本来就有不满的情绪在,愈是这般,就愈发不满了。
不过今儿我跟表姐也劝过她,她嘴硬,可是能听进心里去。
要真是一直憋在心里,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你就是带她买下整个南市铺面,她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