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别忘了它能封印我，就证明它必然不是独立于现实存在的。话本内每一个故事构成的小世界或许可以称为异世界，但话本却是肯定属于现实世界的。至于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还需要再寻找一下线索。”

对话本越了解，齐砚就越感觉这里面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这股力量隐藏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这股推动话本的力量出于某种原因，在一百年前将白卿封印进了话本中，齐砚思考过它的目的，推测有两种。

其一：根据白卿天地二魂离体能看得出，话本想要吸食白卿的神魂，九尾雪狐是修行者最上等的“养料”，当年白卿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被那么多人觊觎过，如今她有了一千多年的修为，恐怕更是会引一些贪婪之人的注意；其二：看整个昆仑山脉这些年来灵气被侵蚀的情况，恐怕话本幕后的力量也是盯上了这座仙山上充沛的灵气，但白卿布下结界护佑整个玉虚峰，几乎阻拦了外部入侵的可能性，只有限制住白卿，才能有侵蚀昆仑山灵气的可能。

如今看来，这两种恐怕都是对方的意图。

“那其他玩家呢？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玩家进话本去闯关？还是这种拿命在赌的生死局……”齐砚皱着眉，手里转这笔：“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卿道：“可能跟你们通关的条件有关。”

“嗯？什么意思？”

“话本的通关条件是集齐‘喜怒哀惧爱憎欲’七种情绪，这也正好对应了三魂七魄中的七魄。”白卿说着，用凝思笔随意在画纸上写了四个字：“聚魄生魂。”

齐砚怔怔看着那四个字，心口突突地跳，让她想到了刚刚离开的这个话本。魇魁布下那么阴毒的阵法就只为了洗去鬼身重塑魔身，那白卿写下的这“聚魄生魂”呢？是否和魇魁所做的是异曲同工？

白卿手指点了点桌面，道：“也是《殡仪馆》这个话本给了我灵感，让我想到‘聚魄生魂’的传说，不过我还得请教一下文姨和参婆，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明白。”

她觉得自己可能窥见了真相的一角，但还不足够，这世间有太多奇异之事，哪怕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妖王也不能尽数了解。

在齐砚的身体恢复很快，彻底好起来之后白卿就带着她去找了文霜和妖参，这两位昆仑境内年纪最大的妖总喜欢呆在一起，用她们俩的话说就是“老姐妹活得时候长最有共同话题。”

白卿把自己这一百年来的遭遇还有灵异话本的事告诉了她们，想要征询一下她们的意见，尤其是关于“聚魄生魂”的猜想。

“世间万物皆有灵，但灵非人、非神、非仙、非妖、非鬼，不是生物也不算死物，它们有属于自我的神识，在形成灵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灵都只能依附于自己的本体而生存。随着长年累月的积累，有的灵可能会越来越凝实自己的神识，产生更多的思想。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在灵彻底修成思想之后，其中最强大的灵会脱离本体幻化出一个灵体，但灵体通常不能离本体太远，一般都会将自己的本体携带在身边。”文霜从灵这种灵物来仔细讲，白卿知道一些，齐砚却是一窍不通，而且她也是故意要给齐砚听的。

可能是事关自己，齐砚很快听出了文霜是在借这件事也告诉自己，什么是灵。

接仙桥边的那棵神树，虽然一直没有化形，但它是实实在在长出了灵的。从前大家都不知道那树有灵，因为它从未化形，而昆仑境里见过最多的都是树妖，没人想到那连化形都做不到的神树其实不是死的，它只是和她们知道的不太一样，它没有成精成仙，她只是养出了灵。

神树有灵这件事，直到齐砚来到昆仑境做了那些梦之后，才被大家察觉到。接仙桥坍塌，神树随之掉落人间，枝干成了齐砚的一身仙骨，灵也随着仙骨进入了齐砚的身体。这个普通人类的灵魂是特殊的，她是自己的灵魂，却也沾染了神树的神识，在昆仑境融合仙气后那些神识也融进了她的灵魂里。

灵融进了灵魂，本体化作仙骨，那棵神树算是从世上真正消失了，再也没有它了，齐砚只是齐砚，是她自己。

白卿有些怅然，但也庆幸，她与齐砚之间的缘分是早已注定的，或许是天意如此，才会让她在话本中等到命定之人。

可能神树融入齐砚体内与她的太爷爷脱不了关系，但这也是一种天定的缘分。

白卿握紧自家小朋友的手，两人心照不宣，很多话无需再多说，只是一个牵手的动作就能明了对方的心意。

“那文姨，您的意思是《灵异话本》是生了灵的对吗？”待齐砚消化完关于灵体的事后，白卿开口问：“或许这一切都源于那书灵。”

妖参接话道：“别看文霜说最强大的灵可能会在修行过程中凝出实体，但事实上，能够凝出实体对灵来说是很难的事，就算是能凝出灵体来，也是十分虚幻的，与妖比起来非常弱小。灵没有肉身可依，修行过程就只是在修神识，离开本体后比死人的灵魂还难以维持。像小姑娘身体里那棵神树的树灵，它都是万年的神树了，照样没有凝结出实体来，可见灵要是想凝结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