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艾薇打了个寒噤,洛林的表情严肃到像正在考核,面若冰霜,手却是火热的。正如他那持久压抑的情感,纵使偶尔失控爆发,也会顷刻冷静,迅速调整好情绪。
她的情绪总是被洛林牵动。
可她却无法影响到他。
这样很不公平。
“每次都这么紧张,”洛林说, “和我吵架时的活力呢?怎么都不见了?”
说到这里,一击到底,他轻轻拍了拍艾薇脸颊,要她瞬间失去焦距的眼睛看向他。
“说话,艾薇同学。”
艾薇没能说话,但门铃响了。
留言机器人很快将门外郁墨的声音传递进来。
“艾薇,”他说,“正式的离婚协议书已经整理好了,你现在想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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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之上,辛蓝友好地拦下郁墨,也将他那句“小宝”变成了客气的“艾薇”。
郁墨长长的银色头发束在背后,受伤和过度失血让他嘴唇泛出一点易碎瓷器般的白;微微侧脸,手中那份由透明密封袋装着的薄薄几张纸颇为耐人寻味。
文件被细心地合拢,纸张相对而拢,看不到上面的字迹,只能瞧见淡淡的、洇出的墨水痕迹。
“赫克托在里面?”郁墨问,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和艾薇在一起?”
“是的,”辛蓝说,“明知故问会让你的尴尬感减轻吗?”
郁墨慢慢地微笑:“你在模仿赫克托说话吗?哦,抱歉,我也忘记了,应该说,你在模仿洛林,他在模仿赫克托。”
他绿色的眼睛在强烈的光下像融化的水,辛蓝几乎察觉不到对方瞳色和眼白的分界线,这种柔软、扭曲的颜色变幻让郁墨身上那种“非人感”愈发明显,而后者却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转过身,面对着宿舍沉静的门,默默伫立。
这里的墙壁和房门中间都有一种特殊的金属材质,可以隔绝所有的透视和探察,即使利用热感红线扫描,也不会知道房间门有多少人。
辛蓝抬手,很礼貌地请郁墨离开。
“请不要像变态一样守在门口,”辛蓝说,“那份文件,我想,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郁墨却忽然问:“洛林已经找到生存下去的方法了?”
辛蓝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保持得像完美定格。
“或者用芯片和我交易吧,”郁墨说,“你们没办法破译它……它不会损伤洛林的利益,但能让我们双赢——他不是想要知道艾薇的大脑做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