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生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闭嘴。”
“你带着人出去是想做什么,是想要去救陈锦梨?”他看着杨水起,笑了两声,只不过这笑声之中尽是嘲弄,“好好好,你是善良得很了,一个辱骂你母亲的人,你眼巴巴地去救,我有时候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下这么晚,外头下这么大的雨,你偷偷摸摸带着人去……呵,真有你的啊。”
他的视线又落到了杨水起身上披着的衣裳,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了几分,“身上披着的外裳又是谁的?”
“是萧吟的……”
周遭的空气似都冷下来了几分,那些护卫们也都不敢出声,一时之间,只能听见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和心脏跳动的频率重合。
侍卫们已经被杨风生小厮正为带了下去。
而后,杨风生看着杨水起冷冷道:“给我丢了。”
杨水起知道杨风生不喜欢萧吟,她也不敢继续披着了,马上将他的外裳脱下,毫不留恋丢到了一旁的肖春身上。
她紧接着马上道:“哥哥,你是如何得知的。”
“
如何得知?你以为你的手段是有多高明,这般大张旗鼓我还不知道,我是多眼瞎心盲?”
“哥哥……我只是担心,担心有人借着这次机会对我们家……”
话未说完就叫打断,“要你去吗?有我在,要你去操心做些什么。陈锦梨就算是死了,也跟我们没有一丝一毫干系!你怕萧家人借着这次机会发难,你怕什么?怕爹不在,就会出事?你也看不起我,觉着我没用,护不住杨家,护不住杨党?”
杨风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愈发咄咄逼人。
他是纨绔又如何?他合该就是个纨绔?
杨水起愣了,一直摇头,“哥……我没有。”
“这里头的水又深又浑,你插手进来做些什么,非要去惹一身腥回来。陈锦梨她自己非要作孽,她就是死不足惜,伤你如此,你却冒雨救人,以德报怨的大圣人非你莫属。别人想要挑拨离间,想要借萧家的手来对付我们,只管来,这么些年来,本就是踩着尸骨上位,这也要怕,那也要怕……呵,不过妇孺。”
杨风生气到了极致,怒气丝毫不敛,种种伤人之话脱口而出。
不过妇孺……
连夜的奔波本就让杨水起心力交瘁,如今又是被杨风生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时生了气性出来,终于忍不住还嘴,道:“我是妇孺又如何,只有哥哥是英雄,其余的人,便是蝼蚁,什么也不是。爹爹教我们莫要轻看了谁,哥哥从来都听不进去,轻看我,也轻看妇孺之流!”
从前杨奕教过他们,任何人都不能被看轻,男子是,女子亦是,大人是,孩童亦是……抛开小的时候杨风生和杨水起不太老实安静,杨奕实在气得头昏只能用权威“迫害”他们二人以外,至少其他时候他自己对他说过的这话还算身体力行。
杨风生知道自己失言,但现在两个人在气在头上,谁也不肯先去低头,到了最后杨风生也只看着杨水起道:“好,你是有能通天的本事,我争不过你,你愿意去带着人去救人,反正人也叫你救下来了,我随你便。”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离开了此处。
看着杨风生离开的背影,杨水起憋了许久的泪水终忍不住滴了出来。
肖春在一旁看了也颇为心疼,杨水起辛辛苦苦跑了一整夜,只怕最后真出了什么事情要叫得杨家倒霉,结果到头来还挨了杨风生的一顿臭骂,如何不哭。
她劝慰道:“公子他只是担心小姐……”
可话刚出,就被打断,她哭道:“谁要他这样的关心!”
真要关心,何不能好好说,为何上来就骂她!
说罢,便也哭着走了。
那边,萧吟已经带着人回了陈锦梨家,好在是寻人寻的及时,陈锦梨失踪的事情终究是没被闹大。
但因为受到了过多的惊吓,身心疲累,叫人带回萧家之后就已经睡昏了过去,而后一连几日的学堂都没有再去,但对外也只是说身体不适,并未引起旁人过多的猜忌。
那日萧吟带回家的男子,他们审了整三日,然口风甚紧,始终审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散学之后,江北对萧吟道:“公子,那人还不松口,无论如何审,也从他的嘴里头撬不出什么。”
萧吟默了片刻,而后很快就道:“我来审。”
说罢,便抬步往那人关着的地方走去。
男子被关在柴房之中,昏暗的屋内,只有一点如豆的烛火在跃动,偶尔还有蜡烛发出噼啪的响声。
进入的屋内,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冲天的血腥气。
刺鼻难闻。
审讯的人对萧吟道:“公子,这人的嘴巴实在太严,恐怕问不出什么来,此地脏污,恐怕污了公子……”
萧吟被这味道刺到,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蹙了蹙眉,听人劝他,也只道:“无妨,你先出去吧,我来审。”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