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3点半我得录音。”
“那明天晚上呢?”
“威利,别逼我。也别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这次谈话完全错了——我感觉陶醉了——它什么也证明不了——瞧,帮我一个忙,把那个口红印擦掉——”她不安地又看了看那些乐师。
威利走到她身边低声地说:“我爱你。我们会幸福的,不是舒服,是幸福!不是一周挣一百块,是幸福,是爱的幸福!”
“是你这么说的啊。我明天见你。”
威利说:“我也喜欢你的眼睛、你的脸、你的声音和你的嘴。我也不想离开你。咱们别一起吃午饭,还是一起吃早饭吧,7点吃早餐。我要到这个饭店来住,这样我只隔你几层楼——”
“不行,不行,不是吃早餐。不要住进这个饭店。不要发疯。战争已经结束了,有的是时间,各种各样的时间。威利,去掉你那种眼神,走吧,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还得工作——”梅突然转过身,浑身颤抖着,紧紧地裹着大衣向舞台走去。
门开了,沃尔特费瑟走了进来。“喂,上尉。如果你想看海军游行,现在他们正通过第5大街。你可以听见街上的鼓声。”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阵子,这位乐队指挥的脸上显出一种神色使威利不由得想起了汤姆基弗——也许是那种嘲弄人的傲慢态度,也或许是聪明掩盖下的软弱。他感到鼓舞,他曾与基弗相匹敌。
“谢谢,费瑟。我想我要去看一眼。”威利看了看舞台。梅手拿一页歌篇正注视着他们。威利向梅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而梅只是点了点头。威利走到了大街上。
军乐队演奏出的乐曲声在各条小街上回响。威利急忙赶到第5大街,挤到人群的前面,看着海军的蓝色队伍齐步走了过去。音乐声使他穿着沉重的舰桥大衣的身板挺直了起来。但是他并不因为站在街道边上而感到后悔。他的脑子只想着将来的斗争。他要让梅成为他的妻子。他不知道他们能一起找到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幸福,而他现在都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到他要让梅成为他的妻子。
碎纸片在胜利的游行队伍的头顶飞扬,不时地有一张纸片飘落下来,从“凯恩号”最后一任舰长的脸上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