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息而来,他竟未察觉半分!
他一分神,扒拉着李药袖的那只手突然停住了,李药袖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呆了呆,果然是沈蠡的手,却也只有一只手……
“阁下不请自来,实在失礼。”他才占入这具身体,神魂与身体尚未完全匹配,不愿旁生枝节,冷冷道,“若是为了皇陵中的财宝而来,尽管自取,取完后便尽快离去!”
一片沉寂中,突然一簇细长寒光破空而来,李药袖眼前一花,头皮一凉,寒光已“叮”地扎入抓着她的那只手。
“咔嚓”一声,李药袖只觉身上一轻,那只属于沈蠡的冰冷的手如瓷器般碎成了无数块,落在地上眨眼便化成了飞灰,风一吹,消失殆尽。
“侯先生”勃然大怒,长袖一甩,甬道的石板与两侧石壁上凸起无数张人脸,而那些垫着脚走路的行尸也齐刷刷地面朝那条细长墓道。
“咻!”又一束寒光从那处墓道中射出,在触及第一具行尸的剎那如天女散花般洒成点点寒星,霎时刺入每一具行尸额头。
同时,在长明灯昏暗的光影中,一道庞大颀长的身影蜿蜒从墓道中爬出,昂着脑袋丝丝吐出蛇信遗憾道:“哎呀,全是我们要找的人,都不能吃。”
本来已经鬼鬼祟祟爬进这条墓道的李药袖在看见它时四爪登时一软,两眼一黑,她、她从小就晕蛇!
逃跑小兽
不知是精气用尽的缘故,还是紧绷的神经在突然的惊吓中彻底断裂,在巨大的蛇头低下来好奇朝她吐出分叉的舌头时,李药袖决绝安详的四爪一瘫,尾巴一摆倒在了地上。
原本神气活现的双目瞬间变成了没有光泽的黑石,四爪滑稽而笔直地伸向四周,真真正正变回了一座石头做的镇墓兽。
巨蛇被她吓了一大跳,与它身形不符的嗓子尖尖叫道:“哎呀哎呀!吓死蛇了!小蛇你快看,这儿有妖怪!”
一只白玉无暇的手捞起灵气尽失的石兽,漫不经心地左右看看,又向上抛了抛:“是镇墓兽。”
巨蛇眼睛圆圆:“这么小的镇墓兽?”它哇哦了一声,“石头也能成精啊,好神奇哦。”
一身破旧皮氅的少年已经习惯了巨蛇的大惊小怪,他随手将小小的镇墓兽在巨蛇身上擦了擦,随手揣进了腰间别着的皮兜,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走了,人都死完了,也不用找了,回去结单子了。”
他两旁若无人地来,又要旁若无人地离去,好似从未看见石门内侯先生,也未听见他的话。
“侯先生”竟一改方才的恼怒,他如生前一般始终从容淡然:“我说了阁下尽管取这皇陵中的宝物,可却不能带走不该带的东西。”
少年似这才发现有他这么一个人,没什么力气似的稍稍抬起破帽遮挡住的眼睛,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很不客气地说:“实不相瞒,我已经在这皇陵里找了一圈,都是些破铜烂铁,唯有这镇墓兽倒还勉强算是个值钱的东西,”他叹了口气,“如今的世道,金子银子不难找,可能跑能跳还能镇宅的灵兽却是稀罕得很吶。”
“侯先生”丝毫不介意他的无礼,淡淡道:“既然阁下眼光独到,相中我这皇陵唯一的一座镇墓兽,而我也实难割爱,那阁下便留下与它一同作伴吧。”
突然间,墓道中自下而上层升起一层淡淡的乳白薄雾,薄雾一层又一层逐渐有如实质般将一人一蛇包裹其中。墓道两侧石壁如融化的蜡烛般软软塌陷下去,渗出浑浊黏腻的油脂。
巨蛇金黄的眼睛陡然睁开,尾巴尖狂甩起来,哀声道:“好痛好痛!小蛇!我的皮好痛!”
少年叹了口气,将兜帽拉低些遮住墓顶滴落的黏液:“走了,呆子,这是人家的老巢,你还真以为我能打过他啊。”顷刻间,他人已经奔出了半里有余,逃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岂料,变故突生,巨蛇因吃痛乱甩的尾巴“咚”地一声剧烈撞击在了墓道墙上,将本已埋没进淤泥烂肉里的某处机关不偏不倚,打了个正着。
“嗡”的一声,沉闷的钟声从皇陵最深处的地底悠悠传出。
少年与“侯先生”的脸色同时一变!
“你好大的胆子!”“侯先生”终于再难稳住作壁上观的高高姿态,铁青着脸立即向他身后黑棺材疾步退去。
可整座皇陵在此时地动山摇,原本坚不可摧的山壁脆弱得像张薄纸,闪电状的裂痕顿时从墓道撕裂到了石板路,无数碎石顷刻间埋没了漆黑的石门以及门内石棺!
“侯先生”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落石之中。
“呕!”巨蛇被晃得两眼发晕,鲜红的蛇信耷拉在嘴边,上百斤的蛇身晕晕乎乎地倒向正欲扯起他的少年。
少年苦不堪言,脚法如风疾退向后,同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巨蛇的七寸,抓起它时少年不动神色地抽了一口冷气,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时间他直接扛起巨蛇,利箭般钻进了他们来时的盗洞。
盗洞此时已经塌了大半,但索性离皇陵出口很近,少年心不在焉地任由巨